但是在斥退了朝中的秦党之后,赵构对于这些主战派官员已经有些拿捏不住了。即便他提拔了主和派的另一位领袖万俟卨,但是这位不仅压制不住主战派,甚至连主和派内部的意见都统一不了。对于近日的朝政,他时时有力不从心之感。
可以说过去十余年的安养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对于治理国家的兴趣,即便他振作起来清理了秦党,也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威不被人窃取,好维持住现在的生活而已。
为他寻找赚钱之道的沈敏,又能讲些海外奇闻轶事,他自然可以对这位年轻人表现的宽容一些,但这觉不代表对方可以在国家大事上对他指手画脚,不是每个人都能走秦桧的道路的。
沈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快,赶紧回道“回陛下,小臣并不是想要插手军国之事,小臣只是想告诉陛下,如果当朝廷手中握有大量的粮食期货时,假设能够令金人南下的传闻流传开来,粮食的价格就必然会暴涨。
以保守估计,假设朝廷手中掌握了五百万石的粮食期货,市价波动五百文,朝廷也可至少获得200万贯的收益。这就是小臣为陛下谋划的,筹办投入工商业的资金来源,还请陛下斟酌。”
张去为冷不住就大吸了一口冷气,他还真没想到,这沈敏说话绕来绕去的,就是为了说这最后一段话。如果真的如沈敏所预估,那么就等于是宫内白捡了一年的市舶司收入啊。
想想宫内同僚和宗室亲贵为了争一个市舶使的位子,都要打出个头破血流来了,为的不就是一年几万贯的收入么。可是眼下沈敏只是张了张嘴,就给官家指出了一桩百万贯的收入来源,还是光明正大的赚钱门路,这人和人确实不能比啊。
张去为心里想着,以沈敏这样的理财手段,他同张保合作的那桩生意应该是稳赚不赔了。张去为频频打量着沈敏,想要看看这个人身上还有什么特异之处,而坐在他身后的赵构到底要比他冷静一些。直到此时,还不忘再次向沈敏确认,“三郎,你确定这些商人会上当高价买回朝廷手中的粮食期货?这样的流言会不会造成民间的恐慌?”
沈敏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只要陛下授予小臣全权操作此事,小臣必定能够为陛下赚到这2百万贯。至于民间是不是会恐慌,这小臣就不敢保证了。小臣只是考虑如何为陛下赚钱,至于安抚百姓的事务,这不应该是相公们的责任吗?”
赵构思考良久,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道“罢了,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张阁长,你亲自送三郎出宫去,莫让其他人打扰了他。至于开办期货市场一事,待朕想明白了再说…”
赵构让第一心腹内侍张去为送自己出宫门,沈敏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这令他一路上小心翼翼保持着警惕。于是一路上大多是张去为主动问他,而沈敏只是唯唯诺诺的回答而已。
看着沈敏有些紧张过头,张去为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也就住了口。之后半段路程上两人都安静的很,除了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当一行人抵达了东华门时,张去为才上前数步,对着沈敏笑着说道“三郎若是见到张太尉,就替我向他问个好,他上次送来的鄱阳湖青鱼干,味道相当不错。”
看着张去为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敏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张保在宫内交好的对象,居然是这位张阁长。难怪每次入宫,对方对他都表现的颇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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