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舒适大气的三进三出院子,和庭院内种植的各种花草树木,沈敏不免有些狐疑的向身边的张世庸问道:“大兄,这就是你说的,秦府下人住的房间?我怎么觉得,这里可比我现在住的那套宅子漂亮多了。”
张世庸也是一脸艳羡的观察着院子里的建筑,口中不无嫉妒的说道:“三郎难道以为,这秦太师这么多年的独相是白当的么?临安百姓早就私下流传过这样一个笑话,秦府的一条狗都能顿顿吃上肉,而大宋朝的七品官却只能吃些鱼虾,所以秦府的狗才是真正的官啊,而大宋的官员不过是狗罢了。”
“这笑话可真冷。”沈敏一边心中想着,一边则嘴上说道:“秦太师一家享福未免太过了,恐怕官家也是有所不及啊。”
张世庸也是恨恨的附和道:“就是,秦太师权倾朝野的时候,连我们这些内侍出宫都不敢和秦府之人冲突,作为臣子这样欺凌君上的家仆,可谓是无礼之极了。现在他就是报应来了,家人被赶出临安城不说,连他的一德格天楼也被官家给拆了。愚兄心里,可真是好好的出了口气呢。”
沈敏看了他一眼,随即岔开话题说道:“此地虽然属于秦府的一部分,不过同秦府内宅有围墙相隔,因此倒也是自成格局。我觉得,不如我们在外墙处重开一门,把和秦府相连的门都给堵上了,这样两边就互不相干,日后外人进入此地也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张世庸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回来,向沈敏询问道:“三郎的主意倒也不错,不过你打算把新大门开在何处?要不要叫个道士来看看方位?这院子里面你又打算如何改造呢?”
沈敏晒笑道:“请道士?不用如此麻烦,北面围墙外就是大街,只要在北面围墙上开个新大门即可。然后把现在的后院改为前院,前院改为后院,中院不变就可以了。
不过我们这期货市场和其他寻常市场不太相同,客户不能下场直接交易,必须要选择一名交易员为自己交易,因此必须有能容纳交易员们进行交易的宽阔场地,也要有能让客户们进行旁观的场所。
所以我打算把庭院内的花草树木都铲了,然后在中院的庭院内搭建一个不惧风雨的大亭子,作为交易员交易的所在。这中院东西两厢房,则一改为珠算院的办公场所,一改为统计案的场所。
北面的后院和中院的堂屋,则改为让客户们休息和观看市价的场所,散户聚在一起,大户则给一个单独的房间。至于现在的前院,就改成厨房和一些人员的休息所在。大兄以为如何?”
张世庸重新打量了一眼前后的院子格局,这才将信将疑的对沈敏说道:“三郎对于这期货市场如何建设应该早就胸有成竹了,这改建一事,愚兄就不插嘴了。只是有些可惜了这些花草树木了,有些可是寻常难得一见的品种啊。”
沈敏心念一动的说道:“要不然,就让人把它们挖出来送去大兄在宫外的住所?”
张世庸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我那地方可种不了这许多,到时我挑上几株拿回去吧。不过,三郎可想好这期货市场的人事安排了吗?既然陛下已经给了地方和经费,咱们总该先把人事安排好了,免得后来的人来争这人事之权。”
沈敏不由连连点头回道:“大兄这话说的不错,这人事确实要先定下来。这样,让汪权管理珠算院,让柳直管理统计案,大兄你来负责财务支出,小弟负责这期货市场的组建和暂时顶起邮传案的管理,大兄以为如何?”
听到自己所负责的职司,张世庸心中不免大喜,这大约是他所期待的最好的职位了。不过他在欣喜之余,还不忘提醒沈敏道:“虽说这柳直、汪权乃是官家派给你的人手,但是他们可和宫内没什么深厚的交情,三郎不必过于照顾他们。
照愚兄看,这珠算院也就罢了,统计案未必要给那什么柳直啊,还是把邮传案交给他好了。邮传案不过是个四处跑腿送信的,这等苦力活计,正适合给这些外人去做。”
沈敏知道,这话大约是张世庸真正的肺腑之言了。但是,这邮传案交给别人是苦差事,但交到他手中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现在手中有船有人,最不怕的就是跑腿送信,而是大宋在各处交通要道上设立的税卡。
因此沈敏摇头说道:“小弟知道大兄是好意,但是这邮传案若是办不好,外地消息往来不及时,到时候我们这市场里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小弟可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寄托在别人手中。不过官家有没给出过知识,这各路的统计所和邮递所,该怎么组建?邮递船只、马车往来,该怎么通过那些税卡?”
张世庸劝说过一次后,自以为已经尽到了责任,也就没再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他就着沈敏的新问题回道:“各路的统计所倒还好说,只要让各路监司的户房小吏兼职抄写几份公文就可以了。但是这邮递所,不仅和驿站的职能有所重复,且耗资也不小,前朝的相公们恐怕一时是不太会同意的。
因此官家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自己先办,若是办起来确实好用,到时朝廷就会进行认可。若是不怎么合用,那就没必要去惊扰前朝的相公们了。至于运送邮包的船只和马车,可以打殿前司运送军资的旗号免税,那就不必官家再发什么诏令了。”
沈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思索了片刻,方才定下心来对着张世庸说道:“也好,那么后日早上或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