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就是朝廷打算购买粮食或是出售陈粮的时候,并不会亲自出面去市场上进行买卖,而是把任务委托给行会,让行头把买卖的份额分配到每个粮食商人头上。处事稍稍公允一些的行头,大约会让自家减少一些损失。但处事不公的行头,往往就能利用官府颁发的任务打击异己了。毕竟这个科配完全是行头的权力,并没有平均分派一说。
湖州金家正是凭着掌握了这个临安粮食商人行会行头的位置,垄断了城内三分之二的粮食生意,从而从富甲湖州的地方富户变成了今日的财倾东南之家。因此,对于享受了这么多年的金鼎来说,他是绝不能把这个行头位置让给他人的,甚至连想他都不愿让人想上一会。
而要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维持住金家的声势自然是首要的。因此在这个时刻,金鼐自然不能灰溜溜的从游弈军跑路,从而刺激起外人的野心。
在装饰华丽且地方宽敞的馨桂堂中来回走了数趟,金鼎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金鼐断然拒绝道“现在可不是求成太尉把你调去侍卫马军司的时候,这样岂不是等于承认了你贪墨军饷的罪名,就算你真的调去了侍卫马军司,恐怕也难以受到重用了。
且成太尉和我家交好,也是看在秦太师的面子上,如今秦太师都不在了,他也未必会干冒风险的去替你出头。总要先摆平了你贪墨军饷这个罪名,我们再谋求调动一事,这样才不至于被算后账啊。
再说了,如今三衙管军的,有多少人不吃空饷的,只看人家查不查而已。查到了我们就认了,把缺额给补上了,李太尉总不好赶尽杀绝的。否则三衙岂不是要人人自危?说说吧,你手下究竟缺了多少名额,咱们先招人补上还不行吗?”
金鼐扭扭捏捏的回道“其实也不算多,也就4、50人而已。只要派人到临近的县内抓几个平民刺配了,也就补上了。问题我们游弈军是骑军,光有人还不行,得配马啊。我去那弄三、四十匹马回来给李太尉啊?”
金鼎望了一眼这位大兄,委实有些说不出话来。平日里他可没少给金鼐钱,用来让他交好军中的同僚上司,没想到这位居然还不知足的吃起了空额,还吃的这么离谱。他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咬着牙问道“三十?四十?究竟是几匹?”
“是49匹。”金鼐看着二弟很有眼色的迅速回道。
“…”金鼎瞬间感觉自己的气都要顺不过来了,他赶紧快走了几步,到了自己的座位前端起了茶碗喝了两口茶汤方才顺过气来。他恨恨的看着金鼐,看着对方低下了头去,方才恼怒的说道“我让账房给你支五千贯,你自己把这窟窿给我填了。要不然,你还是干脆辞了官职回湖州老家去吧。”
金鼐马上接口道“二郎放心,只要有五千贯,我一定能平了这笔亏空…”
“姐夫,姐夫,那粮食期货市场的主事人我查出来了…奥,大郎也在啊。”慌慌张张跑入馨桂堂的周浩看到堂中还有其他人立刻收了声,站定后向着金鼐行礼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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