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金、宋两国来说,山东之民是不需要袖手旁观的中间派的。他们要么支持金人,要么支持我大宋,要么金来降金,宋来顺宋。眼下的局面是金强而宋弱,在这个时刻谈什么中立,实质上就是拥戴金人的统治,因此宁可让他们彻底表明态度,也不容许他们在宋人和金人之间模糊态度。
至于那些骑墙派,我倒是并不担心,只要他们能够有限度的协助我们做事,我并不在乎他们同时向金人献媚。只要他们协助我们做事的时间越长,他们对于金人的恐惧就越深,像完颜亮这样的君主,岂能容许自己的治下有这样一帮反骨之辈。这条路走下去的结果,就是这些人只能变成我大宋的忠勇之士…”
黄信听后沉思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三郎的意思了,先让山东豪强接受大宋的告身,然后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做生意,等到他们难以回头时,自然就能操控他们在紧急时刻行非常之事了。
这果然是一条妙计。不过在向这些山东豪强出售大宋告身之前,我觉得三郎还是应该先解决一下社内的怨言才好。”
沈敏有些吃惊,赶紧询问道“社内现在都有什么怨言,怎么之前我都没有听说啊。”
黄信看着他说道“因为这个怨言并不针对三郎,且危害性也不大,所以我也就没让人向三郎提起了。不过现在三郎既然掌握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我自然是要向三郎提一提了。”
沈敏身体稍稍前倾,望着黄信认真的说道“还请大兄仔细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去年社内不是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了么,大家总算是可以上岸做一个清白人了。只是朝廷也未免小气了些,除了这些个头领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给个官衔,连给与的兵员名额都不到我保安社正兵人数的二十分之一。
这样一来,大家虽然是能上岸了,但也只能以普通百姓的身份上岸。三郎在大宋待了这么久,想来也该清楚哪些官吏对于普通百姓是个什么态度了。这些上岸的人要是不露财,不过是被乡邻们瞧不起。可若是在乡里购田买地置业,则往往会招来地方豪强和官吏的注意,这些人不是上门挑起事端,便是不停的登门勒索摊派。
这一年还没过,当日急着上岸的社内人员又跑回来了十之七八了。可以说,他们在大宋官吏的教育下,总算是明白三郎你苦口婆心反对无条件招安的用意了。眼下这些从大陆返回的社员和没有得到官职的社中骨干,都把矛头指向了各位头领,认为正是他们只顾自己拿好处,才造成了招安后大家反而不及当海盗时自由了。
我以为,现在正是三郎出面收拾局势最好的机会,这渤海军的告身虽然是个空头,但好歹也是大宋官家承认的官凭啊。拿着它上岸,那些官吏的吃相总是要收敛一些的,而且他们一旦同地方上爆发冲突,我们保安军也就有名义介入了。
就算不回去大陆,拿着这份告身去南洋岛上的那些土邦,好歹也是能够吓唬一下那些野人了。这些南洋土人惯于欺软怕硬,对于普通的宋人也许还要勒索一番,但是对于带着枪炮前去的大宋官员,他们却都老实的很。
因此,三郎不如从船长以上都给一份告身,就当成是社内今年的福利好了。想必众人的怨气必可化解不少,而社内今年的盈利划分,大家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