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长发一脸不解的神情,沈敏于是解释道:“奥,不管是出海远航还是研制各种纺织机器,又或是和海内外商民进行交易,总是需要一些专业人才的。
我济民社今后想要在商业上大展宏图,自然不能等待人才主动送上门来,因此自己建立学校培养可用且可靠的人才,才是最为合算的。
我的意思是,济民社应当建立这样两所学校:一是航海学校,培养海上航行和海外贸易的人才;二是技术学校,培养木匠、铁匠、账房等专业技术人员。
有了这样两所学校,今后我济民社的发展,就不会担心遇到人才匮乏的问题了。两位员外以为如何?”
刘长发听后不由陷入了深思,而刘海山倒是清醒了过来,他不免有些肉疼的问道:“这海上航行之事我不大懂,倒也不敢质疑什么。
不过这木匠、铁匠、账房之类的人物,何必专门建立一个学校培养,只要找些工匠回来,再从乡下招些小子过来,跟着他们当学徒,总有几个成才的,那不是节约了许多钱粮吗?
三郎倒不如让社里捐些钱建个书院,请几位名师过来,让各家子弟聚在一起学习,说不定能出几个读书种子,倒可为我济民社日后的依靠。”
沈敏撇了刘海山一眼,颇为不快的说道:“我只想把济民社建成一个存粹的商社,而不是什么官商。社内培养出一些官员不是问题,但日后这济民社究竟谁说了算?我可不信那些官员会乖乖的听我们的话。
而且官员之间的争斗比我们商号之间的竞争激烈的多。强如秦太师,一朝故去,朝堂上就变了天,昔日依附于秦太师的官员,现在是惶惶不可终日。要是我们培养出来的官员站错了队,难道我们济民社就不会因此受到牵连了吗?”
刘海山顿时缩起了脖子不敢说话了,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土财主,沈敏轻轻一点,他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
社内各家商号能够聚在一起做生意,可不是因为大家都有什么血缘和亲密关系。族内的子弟培养出来,起码还有宗族血缘可以约束。这社内各家子弟真要有人当了大官,想也知道人家肯定优先照顾自家,而不是社内的其他人等啊。
这要是社内同他家出现争执,人家直接走官府的途径,这不是自己坑了自己?他这还是被传统的想法给误导了啊。
看着哥哥一脸尴尬的神情,刘长发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三郎建立学校的想法,我是赞成的。没有可以帮手的专业长才的话,凡事就都必须自己事事亲为,那么我们就会整天被琐事缠身,难以去完成那些真正需要自己去解决的大事。只是我想问一问三郎,你打算这两所学校一年收多少学生?”
听到这个问题,沈敏的脸色才舒缓了一些道:“我想着,最开始这一两年里,每所学校各招募150人为上限好了。其中100人以没有任何基础的10岁上下的儿童为对象,剩下的50人则面对有一定读、写、算能力的10几岁少年。
学校将会设置两个阶段的教育,第一个阶段是基础教育,以3-4年为限制,主要目的是让学生接受集体生活,并获得一定的读、写、算能力。第二个阶段是职业教育,以三、四年为限制,目的是让学生们掌握一门或多门专业技能,并培养起对于济民社的忠诚。
这些学生毕业之后,将会根据各家商号的申请进行分配。你们觉得这个建校方案如何?”
刘海山还没说话,他的兄弟刘长发已经连连点头赞成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附和了弟弟几声。既然双方对最重要的问题沟通后达成了一致,接下来的谈话就比较轻松了。
用过了午餐之后,刘氏兄弟表示还要去安顿一下住所,就先向沈敏告辞离去了。不过兄弟两人刚刚走出小巷,刘海山就拉着兄弟的手问道:“二郎,你刚刚怎么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了沈家三郎。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以连讨价还价都不用,就一口答应拿出十分之一的利润交给社里,这钱不是白白丢进了钱塘江里去了么。”
刘长发却不以为然的回道:“兄长的心眼未免小了些,这十分之一的利润又不是我们一家交,相比起银号和保安社一年的收益,我们那点钱连人家十分之一的利润都不到。真要心疼的话,也是沈家三郎和明州胡家先心疼啊。
而且,这钱也不是白白交给别人去花的。沈家三郎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这些钱是用来办学校和研究技术的,而且他还愿意给我们保留一个济民社董事的席位,让我们有权决定这些钱用来做什么,这样的回报难道还不够吗。”
刘海山还是不甘心的说道:“这董事和董事会究竟是做什么的,还不都是沈家三郎说了算,难道大家还真感当着他的面反对他的主张吗?谁不知道保安社掐着咱们大家伙出海的渠道,要是惹得三郎不高兴,就有可能被断了出海的通道,大家的损失就大了。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难道我们还敢同钱过不去不成?”
刘长发摇着头看着兄长一眼,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兄长既然知道沈家三郎掐着咱们的脖子,为何还要想不通呢?
有保安军做沈家三郎的后盾,就没人能替代三郎在海外贸易中的地位。反过来,我们这些组织货物的内地商人,却不是不可替代的。兄长想必也知道,不说这临安城内,光是湖州城里想知道我们是如何获得济民社支持的商号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