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下子就静了下來,再沒有人说半句话,所有人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这漆黑的夜色里,哪里还有半点别的声音?
隔了许久,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是幻听了,那呻吟声却又响起。这一次,贺长平率先奔了出去,一面跑一面大喊着卿芸的名字。
夜色有些阴沉,别说月亮了,就连半点星光都沒有。就在这夜色里,呻吟声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可却一直沒有卿芸的回答。
雪如歌盯着眼前的墙壁,伸手在上面敲了几下,眉毛却立即扬起!这后面有空间!他不由仔细打量起这巨石來,这石头于这四周的崖壁严丝合缝,几乎连半点缝隙都沒有,很难想像,这后面居然有空间!
卿芸就在那石壁之后,只是这么大一块石头推进去容易,拉出來却难!卿芸就在里面,可沒人知道这后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卿芸又在哪个位置,若是强行打碎这石头,就会伤到卿芸。
情势急转直下,一下子从柳暗花明又一村又变成了山重水复疑无路8个人投鼠忌器,都不敢轻举妄动,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很快,栾秀一声惊叫,伸手指着巨石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是一堆碎石。栾秀去扒那些碎石,可是触手却摸到了一个滑腻的东西。
栾秀飞速地将那东西扔了出來,虽然是在夜晚,虽然光亮很黯淡,可大家还是认了出來,那是一条蛇。
贺长平的眉头猛然就皱起,卿芸最怕的,就是蛇。他一把推开栾秀,三两下将那些碎石扒开,很快将卿芸抱了出來。
那个洞里面,还盘着好几条蛇,然而这些蛇似乎是在冬眠,盘着一动也不动,,虽然现在是夏末。
顾不得去看那几条蛇,贺长平抢过火把仔细检查卿芸的伤势。
卿芸身上只有几处擦伤,似乎并不严重。贺长平皱了皱眉头,却已听得雪如歌说道:“看來司马轩把她护得很好,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贺长平一直阴沉着的脸色终是有了些缓解,他紧紧抱住了卿芸,转身就吼道:“谁是懂医术的?”
然而沒有人回应他,他冷笑着瞪了一眼那黑衣人的首领,沒再说什么,抱着卿芸就往回走。
曾经号称沒有如歌堂救不了的人的天下第一堂,懂医术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可是这一支队伍,竟然沒带一个会医术的过來!这不合常理,也不合如歌堂的规矩。
雪如歌从贺长平的怀里接过了卿芸,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带她去找大夫,这件事情还是由你來处置吧。”他说着,停了一下:“牵扯到你的夫人!”
贺长平沒再说什么,飞速地赶回了分堂。
栾秀这时已将卿芸的几处外伤稍作处理,正要上路,却见她已悠悠睁开了眼睛。
“大哥!”她低声叫着:“我好像听见大哥说话了,可是我怎么看不见他?”
“秀!”栾秀惊喜地攥住她的手,连声问着:“秀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卿芸摇摇头,还是那个问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栾秀的手和那个抱着她的怀是她唯一能感知的东西。
抬头望了望天,雪如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今晚天色不好,连颗星星都沒有,看不见也是正常的!明早上醒來就看见了。”
卿芸点了点头,窝在他怀中,很快回了分堂。分堂里头的那些大夫们也都是精心培养的,虽然医术比不上司马轩,却也耽误不了治病救人。很快,大夫们一致确认除了那几处擦伤之外,卿芸并沒受别的伤。
雪如歌放下心來,招呼两个侍女帮着栾秀照看卿芸,便随意出去走走。刑房的灯亮着,他知道贺长平还沒问完,也就不曾上前,反而是去了那起火的书房。
书房这时早已烧的看不出样子來,大火早已经扑灭了,只是书房里的东西就一点也沒剩下。
“查出來是谁干的了吗?”他皱了皱眉,问着,立刻就有人前來告诉他还沒有。
雪如歌点了点头,吩咐那人去把这消息告诉贺长平,他坐在院子里,望着这黑沉沉的天,垂下了头。
“明晚之前,我要在总堂里见到所有分堂堂主!”他突然丢下一句话,起身走了。
回到卿芸房前,灯已经熄了,他叹了口气,终是走了。
卿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并沒睡着,她心里乱得很,同时也有些恐惧,不像的预感让她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
这世上其实很少有绝对的黑暗,再黑的夜里,只要适应下來还是能看见些东西的,拒看的并沒有白天清楚。可是,她今天已经试了许多次,不论她怎么睁大了眼睛用力地去看,却还是一点东西都看不见。
这样无穷无尽的黑暗,她实在怕得很。
她紧紧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司马轩,你在哪?
她在昏迷中迷迷糊糊地就听到了贺长平和雪如歌争吵的声音,如今栾秀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司马轩呢?
她看不见他,亦听不到他的声音,然而,她却不敢问起。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她已听见有侍女低声让栾秀去吃饭,这个女孩无疑是吃过了饭來换班的。
卿芸把整个脸蒙在被子里不敢出來,栾秀低头看了看她,轻轻替她把被子拉了下來盖好。卿芸的睫毛微微抖着,就听见栾秀低声问道:“秀,你醒了?”
卿芸再也装不下去,其实根本就不必装,任何人只要看到她那黑眼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