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定了主意,便也去买花灯,卿芸站在那摊子前左挑右选,似乎并没有很满意的。司马轩站在一旁等着,正觉得无聊时,却蓦地发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装作不曾看见,又去看卿芸,这时,却见卿芸已经挑好两个花灯,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可是堂堂安平王,出门向来不带散碎银子,只带仆人便是。如今,两人谁也不曾带着仆人,不由面面相觑。
司马轩怀中只揣着几张大额银票,也不适合在这里花销。他皱了皱眉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来,递给那摊主说道:“就用这玉佩抵了这两只花灯吧。”
那摊主接了,千恩万谢。卿芸瞅着他,无限哀叹。那么好的玉佩啊!他居然只用来换两只花灯,真是富二代,败家子!
然而卿芸却并未说出来,毕竟司马轩也是为了给她买花灯嘛,她心里其实还是开心的。她伸手将一只花灯递给司马轩,却见司马轩一脸的无奈。
卿芸正奇怪着,却听司马轩道:“我一向的信条,是求人不如求己,放花灯,是你这样的少女才做的事。”
卿芸撇了撇嘴,拉着他就走。却忽然听他笑道:“秀,你走错方向啦。”
卿芸一向很少出门,听他这么说,也便只好由他带路。卿芸跟着司马轩东拐西转的,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心中暗自奇怪,护城河不是一向在城门外吗?这样拐来拐去,难道会是条近路?
当两人终于来到城外的时候,卿芸顺着城门大街回头去看,却发现这路的深处,正是他们走过的那处闹市。她不满地撇撇嘴,狠狠地瞪着司马轩。
然而对上他一脸温柔的笑意,卿芸却不好意思起来,一转身,就正看见河面上正飘着许多花灯。
卿芸瞅见一旁摆着笔墨,便拿起来,很是郑重地写上她的心愿。她并没有用大靖的文字,而是用了简体汉字。这愿望实在只是个奢求,没道理拿它来刁难司马轩的!然而卿芸转头,正对上司马轩讶异的目光。
司马轩一把抢过卿芸的花灯,仔细看着她写的奇文字,这文字他并不陌生,先祖谢皇后就留下许多这样的文字来,许多人说那文字来自天国,因为世间从没有人见过它们。
他不由得赞叹:“这真是一种结构极为严谨的文字,不是胡写乱画。芸儿,你告诉我,天底下当真有一个国家在使用这样的文字么?”
卿芸没想到他会这么严肃,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二十一世纪和这里,并不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吧?她看着他肃穆的神情,郑重地说:“这种文字,来自天国!”她的神情里带着无限的回忆和向往。
司马轩似乎信了,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并不问卿芸写了什么,只是由衷地道:“这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卿芸只是笑笑,心中只想着借你吉言吧!她转头去看司马轩的花灯,却见那上面以遒劲的笔力写着几个大字“愿天佑我大靖,千秋万世!”她实在很难想象,司马轩看起来这般无害,野心却是如此之大。
听见她笑,司马轩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一个朝廷能够千秋万代,永垂不朽的。天下间,只这一件事却是我个人之力办不到的。你非要我许愿,就只好向他老人家求这个了。”
司马轩虽然声音淡淡地,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势。卿芸听着这话,却对于他的自信感到无奈,太自信的人通常容易自负。她许下的愿望,他就做不到的!
司马轩似乎看透了卿芸的心思,起了兴要她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于是扬眉挑衅:“你若不信,大可一试啊!”
卿芸也挑眉看着他,眼珠乱转,忽然就笑道:“好啊,你既然自信天下只这一件事求得老天,那我就出个题考考你。”
她一脸得意的笑,实在有些欠扁,司马轩看着她那略带奸诈的笑容,就忍不住开了口:“像你这样子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将来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卿芸听这话就恼了,恨恨地盯着他,语气有些不善:“我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寿终正寝嘛!”她顿了顿,又道:“听好了,我的题目是,你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拎起来!”
她得意地瞅着他,却见他凝眉思索了良久,这要求其实也不难,使出几分内力来,拔身向上就好了。他微微凝神,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忽然就说道:“小心了!”
他说罢,忽然一手环住了卿芸的腰,一手放在自己头上。他话音刚落,人已离地三尺。而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地上已经插了三枚飞镖,还闪着幽幽的蓝光,分明是淬过毒的。
卿芸被吓了一跳,猛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耳边响起他的轻笑声:“胆子这么小啊!看清楚,你出的题我可是做到了!”
卿芸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他们正站在树梢上,离刚刚的河堤旁已经很远。卿芸四下张望,忽然指着河堤上一处闪着银光的东西问道:“咦,那是什么?”
司马轩却并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你累不累?回城吧。闭上眼睛,我带你飞回去。”他话音未落,人已带着卿芸窜上半空。他们刚刚存身的树枝,也同时悄无声息地断了下去。
卿芸双手环在司马轩身上,头靠在他怀里,看着两旁的东西飞快地倒退。忽然间,就听见司马轩低声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