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轩思索良久,却怎么也想不通,他不由得便产生了一种无力之感,从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皇上,他终是长大了吧!大到,他已经琢磨不透他的思路!
司马轩抬眸,正看见慕容雪泫然欲泣的神情,她似乎颇为委屈,那神色看得司马轩心中不由有了些微微的疼。曾几何时,她常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可他所有的怜惜宠爱又换来了什么呢?
想起刚刚那一枚银针,他又忍不住怒气上涌,慕容雪,她居然还想伤害卿芸!她伤害他,他可以原谅她,他可以不在乎;然而,她不能伤害卿芸!那是他救命恩人唯一的遗孀,他绝不许卿芸有任何的闪失——就如当年,恩人待他一般。
这般想着,司马轩下手便再没容情。他一张朝着慕容雪拍过去,慕容雪猝不及防,被他打落水中。她挣扎着浮上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这时,别说是慕容雪,就是卿芸也吃了一惊。慕容雪虽然背叛了司马轩,可司马轩待她却也一向是风度翩翩的,怎么这时却突然大打出手?
那枚银针,卿芸自然是不曾看到的,所以当司马轩再开口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卿芸看见司马轩阴沉着脸,满面怒容地注视着慕容雪,以无比严厉的口吻说道:“慕容雪,别在本王面前耍花招,卿芸不是你能碰的!”
这话让卿芸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从那一晚的误会之后,卿芸对于司马轩的温柔缱绻,就再也不能适应。大早上,她怀疑他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刺激慕容雪,这一刻,她依然无法判别,司马轩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来说这句话。
然而卿芸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甜蜜来,不管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说,他如今严肃的神色,证明着他是认真的,这就足够了!
是以卿芸这时淡淡一笑,偏头看着司马轩说道:“慕容姑娘来着是客,何必如此没风度!”
司马轩听她这样说,颇有些无奈地笑笑,她想借此表现她的大度!不过安平王妃嘛,大度些也是应该的,是以他招了人来将慕容雪救起。
“带慕容姑娘去沐渣衣,再找个大夫替她瞧瞧,泡了这么久的水,可别着了凉才是!”卿芸温声吩咐着。她看见慕容雪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毕竟,若是当年,慕容雪不曾背叛,那么如今站在这里故作大度的,就该是她,而不是卿芸了!
慕容雪没有吭声,任由两个侍女架着她离开了——她身上早已经湿透,也的确该去换身衣服了。
“这件事情我原是想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却不想还是坏了你的兴致。”司马轩说着,语气里带着些歉意。他给卿芸的,应该都是最好的才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他不愿委屈了她!
然而卿芸想着他那么护着她,却垂下头去笑了,面上绽开一片红晕。
“没有啊,相反,我如今兴致正好!”卿芸笑答,随即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司马轩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坐下来看着卿芸吃东西,还不时替她介绍着这满桌子的菜!
卿芸面色桃红,含羞带怯,正与那远处的荷花相映成趣。司马轩就这么看着,不由有些痴了,一切如此宁静而美好,若能持久该有多好!
刹那间,他忽然就觉得,若是就此归隐,远走江湖,似乎也未尝不可的。然而只不过是想了一想,司马轩立即摇了摇头!这愿望实在太美好而奢侈,当年,他的祖父,父王,不就因为不愿参与朝廷纷争,手中不掌权势,才会被先帝设计,几乎要灭了族!
他如今人虽不在朝廷,却能暗中支配一切,他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怎能就这样放下,重蹈覆辙呢!
这一顿午饭吃罢,有侍女过来收拾了桌子,卿芸就趴在那桌子上看着他,忽然就说道:“何不下令府中戒严,派人好生看着慕容雪?”
司马轩听罢,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卿芸。她倒是直接的很,由他来下令,不是更衬着她大度之名么?更何况,光明正大地对慕容雪下手,总比暗中监视来得更妥帖一些。
司马轩揽着卿芸以轻功过去对岸,向着迎过来的栾秀就吩咐一声:“传令下去府中戒严,有刺客惊扰了王妃,派人去好生看着!”
然而似乎是由于这过于严密的监视,似乎并没有人来跟慕容雪碰头!司马轩正在心中暗自盘算这件事,却忽然就听得栾秀来报:“王爷,并没有可疑之人靠近慕容姑娘,但是……”
她说着,忽然住了口,在司马轩诧异的目光之下,这才又道:“只有萍儿去看过她,据说带了不少礼物,最终却是话不投机,被慕容姑娘轰了出来。”
司马轩眉头微微皱起,一下子豁然开朗,全都想通了。他向栾秀使了眼色,示意她附耳过来。栾秀听着,眉头就微微皱了皱,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去照办了。
卿芸诧异地看一眼司马轩,正要问他同栾秀说了些什么,却见有小厮匆匆走来,向她禀报说是秦疏影来看她。
卿芸注意到司马轩眉头微皱,然而他终是点点头,对卿芸道:“你去吧,”他并没有要跟来的意思,而是又说道:“我去瞧瞧萍儿,她今日小产,怎么也得去看看她!”
司马轩说罢,率先走了。卿芸有些无奈地撇撇嘴,就命那小厮去将秦疏影请到花厅去。卿芸进了花厅的时候,看见秦疏影已经在等着。
“疏影!”她跑了进去,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