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落晖愤然走开,再不理会司马轩。而人群却在这时骚动起來,百姓们奔走相告,述说着同一件事:“听说王妃要审案,就在菜市口,快去看呐。”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小城里來了一位王妃却被当作刺客抓起來,这已经够乌龙的了,如今,这王妃竟然要审案?
司马轩听到这话时,眉头微微皱了皱,大靖朝律法严明,女人是不能干政的。卿芸如此公然审案,岂不是要落人话柄?他再也顾不上丁白,随着人群赶去了菜市口。
他找了附近的一处酒楼,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向外看。
菜市口摆了一张凳子,卿芸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雪如歌手中举了一把伞站在她身旁。他看见雪如歌的眸子里带着浅笑,似乎甘之如饴,那神情刺痛了他的眼。
一旁有个小丫头扶着一个妙龄少女,正诉说着她被知府强占的凄惨身世。司马轩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也值得她这么大张旗鼓來审?私下解决掉不久好了!她可知道她审这一次案会给他带來多少麻烦?
然而虽是这么想着,司马轩却并未去阻止卿芸。反正她已经审了,便由着她审完吧。
那少女诉说完她的身世,便一直在一旁哭泣,而那知府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腰满脸的不甘。那模样一看就是被雪如歌教训过的!司马轩不禁莞尔。
这青山知府王勇的舅舅是户部尚书王喜,正是皇上的得力之臣。这王勇在青山派作威作福大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沒人敢管他。
这王喜说起來也精明的很,知道自己的外甥不成器,只把他留在青山城,不升也不降。这倒是个好主意,否则就凭这王勇的所作所为,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早已被他收拾了不知多少次!
这时候人群里站出一个人來,看那人的打扮,似乎是个书生。书生面上带着怒意和不屑,他瞅着卿芸,毫不客气地说道:“大靖律法,女人不得干政,就算你是王妃,可你凭什么坐在这里审案?”
卿芸瞪大了眼睛瞅着那人,被这一句话镇住了,女人不得干政?哪朝哪代不是这么规定的?可是历史上把持朝政的女人难道还少么?
她忽然淡淡一笑,对那书生说道:“你是个读书人,我敢打赌,你今年科考,一定落榜了!”
她说得肯定,再加上那一脸淡然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讽刺。书生已经怒极,他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可不就是那一场考试?如今还沒放榜,她居然就这样诅咒他!
“你别生气,我有证据的!”卿芸似乎也感觉到那书生强烈的怒意,转头对那少女说道:“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那少女便擦了擦眼泪,说了起來:“大人早前在府中宴客,奴家亲耳听见他们在竞价,都要买那头名状元!”
这一句话让那书生瞪大了眼睛,再也顾不得指责卿芸了。王勇的舅舅是户部尚书,又是本次科考的考官之一,这话不管是真是假,总会惹來非议的。况且前些日子京城里还有传言说是安平王要查科考舞弊,如今听见这少女如此说法,那书生犹疑着,还是信了。
司马轩皱起眉头,他正在查那科考舞弊的案子,,说是查案,其实不过就是拆皇上的台罢了。皇上要借这次科考安排他自己的人上台,所有进士都是早就定好了的。王勇自然不可能买卖名额的,不过这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想着,看看卿芸,笑了起來。
卿芸走过去扶住那少女,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那少女便低声说:“大人还为此专门写了一个账本。”
司马轩听着,脸上的笑意便愈发深了,这更合他意。
这时,卿芸已淡笑着转身,对着雪如歌一扬眉:“还有账本哎,如歌!去把它搜出來!”
雪如歌便皱了皱眉头,他可是堂堂如歌堂的堂主,她居然让他去搜账本?他皱了皱眉头,吩咐身后的衙役:“沒听见王妃说话吗?还不快去!”
那些衙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为难的很。
然而卿芸却很快解救了他们,只见她摇摇头笑道:“那可不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若是趁机把账本藏了起來怎么办?还是你亲自去比较放心!”
雪如歌盯着她,脸色实在难看的很,他开始有些后悔了。他太自信了,觉得他一个人就可以保护好卿芸,竟然就沒再带别的人!如今可好,这种事也要他亲自动手,这可真是应了一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
雪如歌不情不愿地应了下來,可司马轩却看得见他虽懊恼,可神色里却都是宠溺,他莫名地就觉得烦躁。
而这时,雪如歌却拽了拽卿芸,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看那边!”他朝着司马轩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卿芸看过去。
卿芸便真的转头去看,远远的,她看见了司马轩坐在窗前似乎正在看着这边。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似乎看见他眼中的醋意,心跳不由得便漏了一拍。
他來了,他终于來了!她的心总算落下來。他,终究沒有怪她吧?
雪如歌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身影,他带了几个衙役真的去搜那账本了。卿芸怔怔地瞧了许久,直到那知府拉着她的裙角哭着求情时她才回过神來。
“你的话我会转告王爷!”卿芸淡淡说着:“连同那账本一起。大人还是请起吧,我虽是王妃,可也审不起你这朝廷命官,今天的事情我自会转告王爷,由王爷來定夺。”
然而那王勇哪里还起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