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听着他们的对话,皱起了眉头:“济魉早就开始怀疑柴伯庸了,为什么……还要和他订婚呢?”
“也许……”熊智宸此刻千头万绪,“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吧……思睿,由此可知,思楠是不会真的嫁给柴伯庸的,你也……可以稍稍放点心了!”
思睿似乎如释重负,却又思绪万千,现在的思楠……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懂了……
“咦?”思睿突然将屋子环视一圈,“靖儿呢?怎么一直不见她?”
安桐与熊智宸对视一眼,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
思睿瞧出其中的端倪,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们:“这个时候,她不在,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桐咽了咽口水,将靖儿前往南京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思睿……
“什么?”思睿猛地站起身,“既然那个翔叔暴露,那就危险至极,说不定……他在威胁之下,吸引靖儿过去也未可知,你们怎么能让她走呢!”
熊智宸嘴唇紧闭,闷头鼻息呼着粗气,没有作声,因为……他的忧心,比起思睿……只多不少!
“靖儿想走,你们谁能拦住,这些情况她也都想过,难道……你要让她面对同志的苦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靖儿……能做到吗?”
安桐的话铿锵有力,思睿一时间无法反驳……因为杨靖儿的脾性,他们比谁都了解,这话……说得也一点儿没错。
安桐深深吸了口气,又心平气和地说:“组织培养靖儿,看中的……就是她虽一介女流,却有一腔的热血,和勇往无前的气量,我们……应该相信她!这一次,就让她独自历练历练吧……”
沉默许久的熊智宸开了口:“有石头跟着,暂且……不会有什么事……”
话语似是安慰别人,实则……也是在安慰自己,不过……他那左右摆动、忐忑不安的瞳孔已经出卖了他……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思楠放回去的文件里,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是那个渔翁计划,我们……便能提前准备了……”安桐正襟危坐,严肃着脸。
思睿听到这儿,取出相机里的胶卷:“今晚,我回去洗出照片了,明天,桐桐你就可以翻译出来,也许……会解开许多未解之谜吧……”
三人围着桌相对而坐,昏暗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暖意全无……
开往南京的列车“咔嚓咔嚓”,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分外刺耳,可车里的人许是听得太久,也就麻木得听不见了……
这趟夜车上,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人,大多也昏昏欲睡,唯有后面卡座里的杨靖儿和石头毫无睡意。
杨靖儿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黑漆漆地夜空,更准确的说,是车窗玻璃上,印出的自己的脸,那张……与过去一样……又不一样的脸……
“少夫人?这是出发前我买的桂花糕,您尝尝吧,我们出来得急,也没回家吃顿饭。”石头难得捏着嗓子说话,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牛皮纸食物袋。
杨靖儿被石头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这才觉得腹中空空,饿意袭来。
只见她接过石头递来的桂花糕,双目闪光,扬着嘴角,挑了块儿大的,狼吞虎咽起来……
石头看着她吃得香,也跟着微笑……
渐渐地,他的笑缓缓收拢,转头,低沉着声音道:“少夫人……您突然要去南京,不是为了谈生意吧?”
杨靖儿咀嚼的腮帮子被他一问,停了下来,撩起眼皮看向石头,定了几秒,又弯着双眼:“不谈生意,能干嘛啊?”
说着,躲闪着石头的目光,继续大快朵颐。
石头抿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我跟了少当家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早就心照不宣了,每每出生入死,也绝不多问。”
杨靖儿缓缓放下手中的桂花糕,望向石头,静静听着……
“今天少夫人您如此着急,想必是什么见不得的急事,说谈生意,是掩人耳目,但既然您带我来了,我就得替少当家的……保护好你……”
杨靖儿展颜,看着眼前坚定的双眸,终于明白,平日里看似憨憨傻傻的他,的确担得起熊家上下唤他一声“石头哥”!
她颔首一笑,挑出一块儿桂花糕,递予他面前:“吃一块儿吧!超级香的!”
石头先是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她相视一笑,挑起一根眉毛:“好哇!”
接过那块桂花糕,任由那香气弥漫整个车厢……
东方鱼肚白,还没有朝霞、没有日出,列车缓缓停定在南京的站台。
杨靖儿刚下车,迎上了一股刺骨的寒风,她紧了紧黑色的呢料大衣,压低头顶的帽子……
“嘶……这里还真冷!”石头一手提着行李箱,一边缩着脖子牢骚着。
车上本没有几个乘客,加之南京的天气风刀霜剑的,一眨眼的功夫,站台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走吧!”杨靖儿沉着嗓子说了一句,便径自走向出站口。
石头……没有多问,只是紧跟在她身后……
米莱饭店,当下名流贵族常驻足的地方。
杨靖儿一席风衣,质感十足,即便整晚的奔波劳累,也没在她精致的脸庞留下一丝痕迹。
只见她扬着下巴,走向服务台,任谁一看,就是哪家的阔太太……
“请问夫人,是要办理入住吗?”服务生见她,谄媚的笑没了眼。
“两间房!最好……是在二楼,因为……我懒得爬那么高……”杨靖儿慵懒的语气,加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