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幽暗的审讯室,潮湿冰冷的水泥墙,刺眼灼目的白炽灯……
“噔”的一声,柴伯庸端来一杯水,推到李曼面前,面带笑颜:“李夫人,喝点儿水,有一些情况想要和您了解一下!就把你请到这儿来了……”
李曼抬起眸子,看着她,冷笑一声,又举起手腕上那锈迹斑斑的手铐:“这叫请吗?”
柴伯庸摸摸鼻梁,故作无奈道:“这帮手下,真是不懂事儿……快!快解开……这可是巡长夫人,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呀,李夫人。”
柴伯庸呵斥这身边的手下,又故作哈腰向她道歉……
李曼轻揉着被铁拷勒出的印子,抿了口水道:“说吧!你要了解什么情况?”
“啧……不愧是巡长夫人就是爽快!”柴伯庸拇指称赞,又凑近一点,“不知……夫人可认识……顾顺这个人吗?”
李曼的手指轻微抽动,又气定神闲道:“顾什么东西?不认识......”
柴伯庸皱起眉毛,缓缓后撤,靠在椅背上:“哎呀……这就奇怪了!他怎么会,认识李夫人你呢?”
李曼弯起嘴角,凑近他:“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上海滩,多的是你不认识……却认识你柴伯庸的人……”
“哈哈哈……那倒是!”柴伯庸捂着嘴笑,令人厌恶!
“既然夫人不认识,那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审讯室右侧窗户的帘子被揪扯下来,透过玻璃,触目惊心!
一位男子绑在十字架上,满身伤痕,一身衣服早已没了模样,衣服的破口处,是一道道皮鞭抽过的裂痕,他垂着头,下巴滴落的,不知是血还是汗……令人骇心动目!
李曼咬着牙,双手使劲捏着桌下的衣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前……是曾并肩作战的同志,却被摧残至此,即便他供出自己,她也不怪他……
柴伯庸死死地盯着她的反应,又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口,伸出一只胳膊介绍着:“顾顺,中共地下情报人员,中共秘密特务组织成员,现……已经为我们所用,而他指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李夫人。”
李曼冷笑着:“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你来说一说……”
柴伯庸手插兜,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这可不一定,共党最擅长伪装了,至于你能做什么?比如:为‘鹏雁’递个信儿?”
李曼的脸瞬时凝固,她没想到,顾顺竟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柴伯庸。
她回过神,又捂嘴笑起来:“呵呵呵……什么大雁?柴伯庸,你是抓不到共党,憋屈坏了,才会在这儿审我一个女人吗?”
柴伯庸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双颊阴沉,目放凶光,一字一顿道:“李夫人……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会看在巡长的面子上不为难你!否则,我怕这些刑具,您……受不了……”
李曼丝毫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凑了上去:“柴伯庸,你没有证据!单凭别人一面之词就说我通共,也未免太着急了吧!我可受租界保护,你最好想好了再做!”
柴伯庸的脸部肌肉抽动着,二人怒目相对许久……“来呀!把李夫人请下去,好吃好喝伺候着!”柴伯庸咬牙道。
他望着李曼在走廊的背影,气到冷笑……
一位手下“哒哒哒”跑来,凑近柴伯庸低声道:“调查员,今天李夫人去过的门店都查了,没有异常!”
柴伯庸点头,示意他下去,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他一人,他猛地踹了一脚墙壁,又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揪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