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要不然就不会在洛阳驻扎二十万大军了。”白时中和大汉天子刘正龙打交道不多,不过他依旧相信为了大义,大汉天子一定会出兵的。只不过出兵是为了帮助宋国,还是灭宋就不一定了。
虽然白时中极具正义感,但是他和大多数文官一样,是忠君爱国不假,只不过并不是忠于某一个人,说白了,谁当皇帝忠诚于谁,谁家的朝廷,就忠诚于谁家。在白时中看来,赵构当皇帝,不见得有刘正龙当天子好。换句话来说,谁坐江山能够驱赶金军,谁就是好皇帝。
江山轮流坐,管他谁是王。这就是白时中为代表的大部分文人心态,他们不是奸臣,也不是贪官,很多甚至两袖清风,但是他们心中的忠君爱国,一定是谁坐上皇位忠于谁。
张叔夜是正臣,是那种愿意为皇家抛头颅,洒热血之人,在他的眼里,大汉天子刘正龙就是乱臣贼子,是绝对不会投奔的。
看张叔夜没有反应过来,白时中就接着说道:“大汉天子注定是要一统天下的,怎么会任由金人攻克京城呢?汉军一定会哎半年内扫荡汴梁城外围的金军,然后将其全部歼灭。”
“白相公,不要忘记了你是大宋的相国,怎么能够说粗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呢?”
张叔夜在这个时候十分的气愤,只不过由于白时中年纪比自己大,位高权重,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不忍心和对方争吵,但是立场还是鲜明地站在大宋这边。
白时中没有想到张叔夜不识时务,他冷冷地说道:“外族入侵,君王应该是守住江山社稷,出逃对得起天下百姓么?换句话说,天子这次出逃,还能回来么?汴梁城要么归汉,要么归金,注定不会归属大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守城,本相会全力支持你的。只要是你能够坚守到大宋天子前来,我愿意认罪伏法。坚守不到的话,希望你可以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把汴梁城交给金军。”
“张某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把汴梁城交给金人。”张叔夜是忠君爱国,但是他的确是说服不了白时中,因为宋国皇帝什么时候回京城,自己能够坚守到什么时候,那真的是说不准。
如果真的城破了,金军入城就是烧杀抢掠,百姓们会惨遭屠戮,反过来如果汉军进城的话,老百姓最起码不会遭殃,这个时候张叔夜心里十分矛盾。
血战并没有像张叔夜预想的那样到来,金军只是死死地困住汴梁城,然后开始大举猎杀城外的宋军以及各地赶来的义军,汴梁城外血流成河,汴水河水斗不被染红了,到处都是尸体,那景象惨不忍睹。
可怜的宋军,义军之所以被困在城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天子赵构不相信这些武人,再加上文官们骨子里对武人的鄙夷,造成了几十万军队被阻挡在城外。这些军队之中大部分都是地方上的厢军,各地赶来的义军,平日里就缺少粮食,现在被阻挡在城外,朝廷又不给半点补给,本来就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在面对强大金军冲击的时候更加是不堪一击。
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厢军,义军被金军残忍的杀戮,压根就阻挡不了,这种情形下,开始有厢军,义军溃逃,不到一个月,汴梁城外就没有宋军影子了,只剩下四十万金军,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没有攻城,而是在不停地运送攻城器械,运送巨木,石头,看样子是要做足准备再攻城。
如果金军攻城的话,城中的文武百官,禁军百姓还能够上下一心,共同御敌。可是,金军没有立刻展开攻城,这反而给城中制造了天大的麻烦,城中各个阶层的矛盾迅速计划,很快就形成了鼎沸之势。
首先发难的是那群自以为是的文官,他们一直都瞧不起武将,甚至在某些时候连那些带兵的文臣都瞧不起,现在陛下走了,汴梁城到处都是士兵,抢劫的事情屡有发生,不仅抢夺贫苦百姓,还抢夺富人,甚至抢夺士绅,抢夺官员,这种情况下文官们开始对张叔夜发起攻击,要求政事堂的相公们解除张叔夜的兵权。
白时中知道张叔夜的压力很大,不想给他添麻烦,只能是尽量说服这些文官。可是一向趾高气扬的文官怎么会轻易屈服呢,他们在不断地施压,不仅如此,开始对张叔夜进行掣肘。最典型的就是户部尚书梅执礼,兵部尚书孙傅,两个人对张叔夜是百般刁难,尽可能地克扣军饷,物资,双方的矛盾逐渐尖锐起立。
士兵们之所以到处抢劫,这就暴漏了张叔夜最大的短板,那就是文官出身的他熟读兵书,率军出征的确是有一套,可是在治军上就略显不足了,一句话‘慈不掌兵’,他的威严不够,镇不住下面的骄兵悍将。
之前张叔夜带兵的时候,正值大宋国力鼎盛,文官骑在武将头上,武将们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听张叔夜的。再后来就是著名的孟津之战,战略指挥使张叔夜的确是有一套,谋略甚至不在大汉天子刘正龙之下,但毕竟是文官,缺乏杀伐果断的霸气。军队数量上始终占据绝对优势,军队中士气高昂,看起来是战力充足,没有半点危机。
金军围城,没有进攻,反而比进攻带来的震慑力更大。每天都有巨型投石机往城投投掷宣传单,主题内容只有一个,如果不投降,那么城破之日,就是屠城之时,城中所有人都会被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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