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要做圣母!”“阿雅”很是兴奋地大声说。
她xié è的眼神消失了,身体轮廓一下闪亮起来,整个人就像被光勾勒出来的一样。
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美丽,嘴角浮现出蒙娜丽莎般的微笑,而眼睛里满满的圣洁的母性。
我无法想像她是一个的幻影,是镜像地球里的幻影。
我相信,如果她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地球上,人群会安静下来,人们会虔诚地跪拜她,请求她的保佑。
但我知道,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她是黑暗的代言人。她是地地道道地死神。
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她吞噬了mm3星人,如果我不是见到她的冷酷无情,我也无法把她与暗星人联系在一起。
我警告自己不要被幻影假象迷惑,一定要保持清醒。但我也知道她的能量很强,我可能无法抵御她的催眠。
我最焦虑的是分不清真实与虚幻。我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mm3星人振聋发聩的话:也许这儿才是真实的地球,而那儿,我妈妈和荞莉娜所在的地方,才是镜像地球。
我惊恐于这种判断,这种识见让我思维混乱,错觉丛生。
但是,我越是拒绝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越是清晰:这儿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一个声音在问:为什么不可以?哲学家说,我思故我在。我在这儿思考,而不是在那儿。故而,我“在”这儿,而不是“在”那儿。这逻辑非常合理啊?
我被折磨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当你被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去相信不应该相信的一切,你就会发现自己精神的脆弱。
【2】
“你认为这儿和地球不一样吗?”我“爸爸”忽然打破了沉闷,问我。
“这儿?”我明白他的意思,说,“这儿就是一个虚拟的地球,怎么可能和地球一样?”
“虚拟?你的意思是虚假吧?”他说。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不是吗?”我想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杰作,我可不想奉承他。
“这一切都是完美的,不是吗?”他模仿我的口气说。
“这一切是个恶作剧,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我说。
“恶作剧?我明白,明白那是你们人类的游戏之一。人类爱玩游戏,我一直不解。你能告诉我吗?”他说。
“恶作剧并不是游戏。游戏让人放松。游戏中的胜利让人上瘾。游戏是人类中的一个娱乐行为。”我说。
我也爱玩游戏,但对电子游戏兴趣不大,我喜欢的是围棋这样的棋类游戏。
“我的理解是,游戏是人类孤独的象征。人类的精神世界,是贫乏而无趣的。如果一个人喜欢上游戏,可以暂时摆脱这种孤独,而从短暂的胜负中获得存在感。”他沉思起来。
我观察着他眉头紧皱的表情,他说话的样子,和我的爸爸真的太像了。而且,他已经有了我爸爸的记忆体,他会不会有我爸爸的情感呢?
【3】
“阿雅”对我“爸爸”说:“郭先生,你可以少说废话吗?我们可是有很多事要做呢。”
“请息怒,阿雅女士。你不知道吗?人类是在说废话中找到快乐的。有人总结说,幸福就是和相爱的人永无止境地在一起说废话。”我“爸爸”似乎很好脾气。
我对他们之间“阿雅女士”和“郭先生”的称呼,感到十分不解,这是他们生搬硬套地球人的礼仪吗?
“你说吧,我们准备和这孩子玩什么游戏呢?”阿雅”问。
“走,我们到外面商量一下。”我“爸爸”说。
然后,他们像情侣一样携手走到别墅的外面。明明刚刚还在争吵的他们,现在却耳鬓厮磨,很是亲密。
“空气真新鲜!”我“爸爸”走到外面大声说。我感觉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于是,我也跟了出去。我一直在室内,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天黑了。繁星满天,流星不断地划过天际。
我首先寻找北斗七星的位置。然后一眼就找到了。北斗七星仍然是在北方的天空,每颗星的亮度都不一样,你只有细心观察都会发现它们的不同。
我想:我看到的北方,真的是北方吗?也许这一切是反的,也许在镜像地球,北斗七星应该在南方的天空。
我又摇了摇头,这太离谱了,如果都是反的,难道太阳在这里从西方升起,从东方落下吗?
我不由地叹息,反转,不过是空间简单的改变,我都难以适应,如果人类突然进入了一个完全失去方向的新世界,进入到与地球完全都不同的新星球,那该是多么难以习惯和适应啊!
人类太夸大自己的能力了。人类总体上还是倾向于保守而不是创新。创新是多么的令人颠倒,而保守的习惯却舒适多了。
我决定不去想这些,这很费神,又很没有意义。
【4】
我慢慢跟着他们,他们两人的身影走在沙滩上,如同一个浪漫电影里的镜头。
“阿雅”的深色长发和白色长裙随风飘着,让她看起来十分高雅。而且,她身材婀娜,风情迷人,她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我打断自己的思绪,惆怅地想:“如果阿雅真的复活就好了,我也许能够陪着她继续画画,也许能够听她再讲故事,讲她和我爸爸恋爱的故事。”
远远的,我看到他们俩分开了,互相争论着什么。于是我也停止了脚步,百无聊赖地看着白色的浪花不断地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