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莎莉走后,霍森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一会儿,什么都想,可什么都理不出一个正常的思路来,他烦透了。
他和皮特之间似乎不仅仅是隔着一个叶小薰这么简单,这几年有封佑宸和陈莎莉的“成全”,他和皮特终于不再天各一方,这样的生活看似云淡风轻,无风无浪,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几年为了皮特放弃在美国的事业,他多少心有不甘。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其实跟两性之间的爱情没什么两样,其实更顶着巨大的压力,更脆弱。男人比女人来,无关于爱得深和浅,往往更加理性,看重的东西也很丰盛,更何况是霍森这样的事业有成而且骄傲的男人。
陈莎莉和封佑宸母子对霍森还都算客气,但霍森却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为了皮特受气。
爱情的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事到如今,他禁不住这样想。甚至想象着,自己离开以后,他跟皮特说不定真就完了,他看到出来,经过这几年的历练,皮特也不再是刚出那个单纯的孩子了,他对服装设计的狂热和对所谓美的追求淡去很多,他的生命越来越多渗入了封氏和宏宇集团荣耀的血液,为了那个家,为了公司,他不断地逼迫自己改变,适应。
霍森曾经把皮特的这种改变看成是一种成长,也曾为他的逐步成熟而高兴过。
可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他淡去了可能不单单是他的爱好,他的性格,也许还有他的爱情。不是不爱,只是慢慢适应了忍痛割爱,他会为了陈莎莉,为了他们的卓家背叛爱情,去跟一个女人生孩子吧?
他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坏了。
回来公寓以后,霍森一分一秒地听着时钟的滴答声,这种生命流淌的感受,逼得他想要发疯,在皮特回来之后,他竟然不敢向他验证什么。
霍森坐在沙发上,当皮特向他旁边坐过来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然后重重地呼吸着,压上皮特的身体。
皮特像个妖孽,魅邪地笑着攀住霍森的脖子,霍森腾出一只手,伸进皮特的衬衣,轻轻地、柔柔地抚摸皮特紧致光滑的肌肤,他很感谢皮特,在他最躁动不安的时候没有问他一句,甚至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他很享受拥有着他的这个时刻,抵死缠绵的时刻,皮特的身体总是能还他带来不一样的刺激,让他一接触到,就会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让他沸腾,让他燃烧。
其实在皮特之前,霍森有过女人,那是在德国念中学的时候的一个日本女孩,那是个风月场上的高手,只因为他长得好看,她就跟一个同班德国妞儿打赌,一个礼拜之内要爬上他的床。在没有遭遇爱情之前,霍森和所有的成年男子一样,对性渴望而好奇。他们睡在一起的那晚,那个日本姑娘不停地撩拨着他,让他一晚上泄了六回。
做爱是个力气活儿,那天他很不屑地跟自己的死党说。
霍森拼劲了全力跟皮特在沙发上亲密,跟这个人做爱,让他忘我地沉沦,哪怕让他在这样一浪高过一浪的爱潮当中猝死,他也心甘情愿。最后,霍森趴在皮特地背上,嘶吼一声,整个人僵直了。
皮特托着他的肩,轻轻地、慢慢地,在霍森的身下翻了个身,他的脸上带着些满足的笑意,“我爱死你了,darling!”
霍森的眼睛挨着他的不足十公分,他在审视他,想从皮特的笑容里,皮特的爱语中,看清此时此刻的他还有几分真诚,他特别心虚地感觉不到了,他知道,这可能不是皮特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皮特,我们分开吧!”霍森很冷静地说。
皮特从霍森身下抽身下来,赤裸着下半身站在他的面前,他看不懂霍森怎么了,但是他了解霍森这个人,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轻易提分手的,正因为如此,只一瞬间,他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凝结。
“告诉我,为什么?”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他不会像个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霍森一边提上裤子,一边从茶几上点燃了一只雪茄,他的嘴角淡淡地晕染开一层涔冷的笑意,“皮特,在爱没有走丢的时候,我们分手,至少彼此之间还能留个好的念想。”
皮特懂霍森的意思,这是他的不安,他很抱歉带给他这么多的不安,也许,真的是自己太任性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跟叶小薰来往了。你知道的,多少个叶小薰都不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霍森吃惊地看着他,原来他想什么他都知道!他相信皮特会说到做到,但是他们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谁服软了,谁保证了,所有的问题就一并解决了。“难道你觉得咱们之间只是一个叶小薰的问题吗?”他没好气地吼道,他快被自己逼疯了。
皮特坐到他身旁,有些着急地握住他的手,“霍森,别闹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霍森吃吃地又笑了,“傻瓜,你可以没有我,但是你不能没有你妈,不能没有你哥,甚至,你不能不负责任不为你们卓家生一个孩子!”
皮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妈、我妈她找过你了?”
霍森没说话,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霍森,你我之间,不,没有之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怎么可能愚蠢到跟自己不爱的人去生一个孩子!我爱那个家没错,但是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没原则地妥协,这这辈子最珍惜的人是你,霍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