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浪举起刀踩着满地的尸体断喝冲杀,身后的锦衣卫扈从也全都冲杀上来。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这些便是军人,这便是战争,而一个肩膀扛刀,胸口插箭,胳肢窝夹着活人的天浪和拄着拐冲锋的李元胤,便是汉家的军魂。
连一直怯阵的李成栋也被这一幕激励地奋起了,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赵氏死前的那一幕,赵氏的命没有白白断送,因为有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将军和这样一群前赴后继的英勇战士,大明一定有救,汉家一定不会亡。
李成栋终于振臂一呼,呐喊着带领主力从天浪和李元胤身后追了上去。
而战场另一方向的郝永忠这时也终于突破了,他突破了横亘在面前的五万敌军,那五万人马听到风声,说主帅被生擒,全都知道这仗再没法打了,于是纷纷扔下军旗弃械,仓皇逃跑。
还有邓凯的两千锦衣卫精骑,则完全成了战场上的绞肉机。
朱天浪没有等待拄着拐的李元胤,他夹着刘良佐,带着满身创伤,两条腿竟然还能比四条腿要快。
他就如同战场上刺向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剑,迈着大长腿地夹着刘良佐冲向了洪有德所在的放向。
其实不但洪有德怕天浪,就连他胯下那匹战马都早已经认识朱天浪这个杀神了,而且战马本来就害怕红色,朱天浪就像是在血海里打了滚杀出来一样,战马怎么能不跑?
这匹马的前辈成了朱天浪的宠物,它可不想布其后尘。
见到朱天浪乘风而来,如割麦子一般砍倒所有阻隔,洪有德脑门上立即浮起三条黑线,他低头啐了一口,默不作声拨马带着自己的队伍撤离了战场。
“刘良佐,看到了没,这就是你的好战友,他不来救你,反而自己逃了。”
朱天浪不忘揶揄刘良佐几句,刘良佐只想咬死他,可是天浪还穿着铠甲,他的牙没用啊。
“万岁,快上马!”
邓凯终于杀破重围,风一样来到天浪面前,立马收缰。
于是天浪身后的锦衣卫扈从也纷纷跨上了马背,那些战马都是战友们给他们牵过来的。
朱天浪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一刀割开了藤索,先把刘良佐摔在铁过梁上,这一下,刘良佐的脾脏几乎都被撞破了。
天浪翻身上马,对邓凯说:“给小爷来把长家伙,身上十几处的伤,短兵刃有些使不上劲啊。”
天浪云淡风轻的,时间紧急邓凯也没顾得上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得嘞!”邓凯分外开心,所有明军都分外地开心激动,这几乎是一场不可能的胜利,也是一场伟大的胜利,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赢。
邓凯扬手扔给天浪一柄眉尖长刀,这种刀是大明铁骑的制式兵器,刀口锋利,重量又轻。
天浪刚刚一通猛虎下山,已经身中十几处刀箭,不过刘良佐可比他还惨呢,而且他的脾脏受了伤,肠子也流了出来,好在穿着铠甲,暂时没什么大碍。
什么叫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呢?此时刘良佐刚强地趴在天浪的马背上忍着疼痛,似乎已经没那么疼了,他都麻木了。
整个人血葫芦似的,在马上一颠簸,不过是一会儿就只有出气,一会儿又全都是进气儿了。
天浪和明军已经是越战越勇,郝永忠、邓凯、天浪、李元胤、李成栋的人马终于汇集在了一处。
李元胤也终于扔掉了拐杖骑上了战马,继续扮着黑蜀黍对天浪呲着大白牙笑嘻嘻说:“万岁,清军已经土崩瓦解啦,咱们赢了!是不是开始抓俘虏啊?”
“还没赢,别忘了,这支清军双手染满了江阴二十三万百姓和广信府数县百姓的鲜血,不必再抓,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李元伯,你与惠国公还有永忠一起排列长蛇阵,给朕扫荡过去,朕和邓凯率锦衣卫绕过去伺机将他们堵死。”
“万岁,围三缺一呀,您还堵缺,敌人会反过来和咱拼命的。”
“拼命更好,不拼命,朕杀起来还不痛快呢!”
看来人类已经无法理解打仗打疯了时候的朱天浪了。
“朕与邓凯去追击溃逃的敌人,你们打围,让吉安守军出城割首级,百姓打扫战场,军民一起行动,等咱们打完这一仗后,咱们还要给吉安军民来一次大展览!激励军心民心!”
“激励军心民心是没错,可是俘虏的事儿您再考虑考虑,杀降不详啊!”李元胤毕竟是儒生转行做了将军,他很在乎这个,他认为白起和常遇春就是因为连俘虏都杀,结果一个被杀,一个暴死。
“杀降是不祥,可是如果不杀,江阴百姓的血海深仇不报,我们的良心都会不安。”
“如果我们明知在你们面前的敌人曾经屠杀过二十多万江阴百姓,而我们却只担心自己,担心什么杀降不详而不愿替江阴百姓报仇,那我们还算什么保家卫国的军人?”
“请你们告诉朕,什么是战俘,难道成了战俘就可以避免接受审判了吗,就可以不必偿还过去所犯下的罪孽了吗?”
“你们面前的敌人,他们杀了那么多百姓,当时可曾手软?而我们的职责,就是杀光他们,因为他们不是战俘,他们是凶手。”
还有人想要劝说,却被天浪再次打断了。
“不要说了,让朕再说一遍,昨日血债今日还,他们全都必须要死,一个不留,不用让他们等什么地狱,咱们就是他们的阎王殿。”
“朕还要最后提醒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