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三炷香和几样果品,天浪对李福斌三拱手,芊芊抱着怀疑的目光盈盈凑了过来,轻声问道,“需要我也拜一拜吗?”
没等天浪回答,芊芊便自顾也燃起了三炷香,很乖很规矩的在李福斌牌位前学着天浪的样子拜了起来,完全没了刚刚山门外小辣椒的模样。
天浪宠溺的看着乖巧的芊芊,为寺中献上了百两银子的供养,阖寺比丘尼口念佛号,合十对皇上还了礼,天浪与芊芊又并肩来到了圣母池旁,池中望去,古井无波,似有新落之叶,零星飘在池中,为这古刹多增了几分秋色。
芊芊俏盈盈回望身后主持,声音温婉且从蛮好奇,“当年孝宗弘治皇帝生母入京之前,真的喝过这圣母池的池水吗?”
老主持六十岁上下年纪,面色泛光,双眼有神,很是慈爱地看着面前可爱的姑娘,会心一笑,“娘娘,当年李福斌作为瑶族土官,被朝廷征剿,孝穆皇后身为李福斌最小的女儿,原是作为俘虏被押送京师的。
却不料因祸得福,途中在我古茶庵歇宿一晚,汲圣母池水,饮用,梳洗,入京后,先入后宫为女官,后得宪宗皇帝宠幸,诞下国朝第一仁君圣主,即孝宗弘治皇帝,传下一段千古佳话。
弘治三年,孝宗皇帝为纪念其母,将我古茶庵敕造为圣寿寺,将生母孝穆皇后当年所用的古井扩建为圣母池,还追封李福斌为庆元伯。
我圣寿寺还有这圣母池,皆因大明中兴明主而得名,百余年来寺中比丘尼也日日梵唱佛经,祈福我大明能够兴盛太平。”
芊芊欣然点头,弯起莹润的嘴角微笑,天浪却更加来了灵感,悄悄伏在她耳边说,“老婆,不如咱们也在这汲几桶水,让老公帮你好好梳洗一番,借着一方福地,积一积你我的福气。”
芊芊白了他一眼,低声喃喃,“讨好也没用,刚刚跑得到快,哼。”当然言外之意是她还没被哄好呢,不想和他说话。
天浪心道正好,帮她在这圣寿寺悉心梳洗打扮一番,不但为她祈福,也权当是在哄她不再生气。
主持奉上香茗,天浪饥肠辘辘根本不敢喝,轻吮了一口便推放在了一边,却是起身亲手在一禅房之内汲了水,烧了汤,又亲手为芊芊梳洗如墨如瀑般的秀发,而后轻轻柔柔为她篦头,真是乐而忘忧,乐而忘返,乐而忘食啊!
几番梳洗,满屋的郎情妾意,一个英挺俊朗的青年,呵护着一个欲拒还羞的倾世少女,室外寂静无声,只闻水声淅沥。
空山新雨,水莲花开,纵然洗尽凝脂,犹胜六宫粉黛。君王因她不早朝,百花见她愧难挨。白云垂首,柳枝弯腰。何为艳华灼灼?唯她万千光彩。鉴中对望心湖,洛神迫人而来。
轻抚她堕落银河般长发,体味他雄浑醉人的气息,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自己。
一边为她篦头,天浪一边起唇吟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芊芊,此情此景,恐怕也只有元稹的这首《离思》能够证明我对你的专注和专一吧。万千花丛,难动我心,此生若无君,不如弃红尘。”
芊芊的声音娇憨,“真的好贴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那情便是心,也正是这心最难琢磨。最是人心难寻,最是人情难懂。懂了情,也便入了局,赖头僧笑局中人:都是情种!都是情冢!”
“呵呵,情冢葬情种,也不错啊。”
“是不错的很,你我便是那镜中人,局中人,已经埋入情冢,绝难自拔。”
“那样正好。”天浪鼻尖一吸,嗅到的是沉醉,“就算埋入情冢,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也永远拥有一颗砰然跳动的心。”
“老公,你不应该做皇帝,你应该做个诗人,你的情话哪怕是在我最生气的时候都能被你打动。”
“只要你喜欢便好,我不会去做什么诗人,我的诗只为你。”
忘情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尖声尖气的声音,“启禀万岁,两宫太后命奴才来请万岁和王娘娘摆驾回柳州。”
啪嗒,天浪手中的篦子失手落了下来,与芊芊难以置信地对望,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倏然绽放一副惊喜模样。
两宫太后派来的人,居然开口称呼芊芊为王娘娘,这是在传达什么讯息还有多问么?
“老婆,看来有门儿了,待我再好好问问。”天浪喜不自禁,芊芊也深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时似有百感涌跃心头。
“咳咳,来人是谁?”天浪故作一本正经对屋外问道,“奴才是两宫内侍常涉。”
“那你可知母后母妃叫朕和皇后回去何事啊?”
“这...嗯,太后的心思,奴才哪敢揣度?”
宫内混迹久了的,都是刁钻滑头的很,口风极紧,天浪冷笑,“常涉,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朕,大概也不想回去交不了差吧?朕正在这清修之地,想要沐浴更衣斋戒三日,而后还准备为两宫太后祈福三日,祈福过后,还准备打坐参禅三日.......”
“万岁爷,奴才说还不成吗?您这左一个三日,右一个三日,上一个三日下一个三日,凑吧凑吧就是一个月了,混吧混吧也就冬至了。”
芊芊看着天浪蔫坏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瘪着嘴白他一眼,表达了自己的鄙视,天浪则怡然自得,“那好,要说便快说!打开门,站在门口说。”
“诺!”常涉躬身碎步走到禅房门前,清了清嗓子,“万岁爷,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