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八旗一直以弓马得天下而自诩,可今日,弓被他们丢弃了,马儿也骑在了明军的胯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只是明军为首的那位年轻大将,箭法也太垃圾了些。已经对着三十步外的那个清军士兵接连的射了六七箭,可那位爷还在水里扑腾呢,射过去的箭全在他的身边飘呢,是啊,那您还躲什么啊,不嫌累吗?虽然没被朱四射死,人却已经被惊的快要崩溃了,已经哭成泪人儿一般,兀自对朱四叫骂道:“有你这么玩儿人的吗?这也忒吓人啦,再要是射不死我,我就死给你看!”亲啊,这都是哪萍鲈亩//v.///
水中的清军压力不小,却也死了不少,只是朱四的箭法凑合了些,让他们受到的惊吓远比死亡要多。好在再往里走,水已经太深了,让他们的脚下纷纷的打滑。旱鸭子们只有一个个露着上半身或是半个小脑袋,期盼着哪一支羽箭能更快的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躲在玄武湖中排队迎接噩运的清兵们,有一些人再也受不了朱四糟糕的箭法了,与其在水中像俄罗斯转盘一样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们宁愿重新回到岸边跟自己曾经的洪太保商量一下弃暗投明的事情。只是洪太保消瘦的身躯此时正高举着一块大石头,站在岸边看到谁想上岸就落下石头拍到那人的脑袋上。还有几个箭法也不咋地的明军骑兵,箭都射光了也没杀死几个敌人,却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跑到洪承畴的身后为洪大人叫上了好。“大人这下砸的准!大人这下砸歪了,砸到屁股上啦!大人啊,砸错啦,这是末将的脚面子啊!”
洪承畴依然对这些清军不依不饶,他的脑海里,如今统统都是渤海湾上、塔山的海岸附近,自己那些士卒们飘荡着的尸体。那些士卒都是勇士啊,他们在临死前,站在水中还依然在为自己的长官抵挡着清军的弓矢,求得只是自己的长官能比自己多活上一刻,那些士卒们就算是死,也是开心的。这便是战友情,这些人才是真兄弟,而所有的这一切,都随着松山、锦州、杏山的接连陷落而留在了洪承畴的回忆里。这回忆该有多沉痛,今日的石头砸在清兵的头上时就会有多狠心。至于砸到了身边猪队友的脚面子上,那是他活该。谁让你们连看个热闹都不长眼睛了,你们射箭射不准,还不来帮忙,只会碍事儿。
看着在湖中绝望挣扎的清军,洪承畴身后的骑兵们还是冷漠的射出了一支又一支的箭,箭矢也飕飕的带着冷风飞向清军的身体,虽然有一些也飞向了清军的身边和眼前。不过清兵们的死亡依然在继续;清军将士在湖中凄惨的等待着自己和战友们一个个的死去。这时,忽然有清军战士也开始为自己的战友挡起了乱箭,希望用自己的死换得身边战友可以多活的那一刻,继而这样做的战士越来越多。连岸上的明军都被触动了,可是洪承畴却更加的爆发了,他回身向着明军们高喊:“看到了吗?他们也知道掩护自己的战友,可是你们知道在松山、在杏山,有多少我们这样的战士在保护自己战友时,牺牲在了他们的箭雨之下吗?只是那些后金军手上的弓箭要比你们这群废物准上十倍,而我们战友的牺牲却多过这里的敌人百倍。我们是该对他们同情还是继续向他们复仇?总之我洪某人绝对不想再看到他们还活着!”洪承畴的振臂高呼彻底的让明军放下了戏谑的心情、怜悯的恻隐,让他们重新变得冷酷了起来。就连朱四那烂透了的箭法都比刚刚要精准了许多,他眼中复仇的怒火伴随着羽箭和弓弦,一次次的去刺穿着敌人的心脏,不论这些敌人有多么的值得同情,但是在明军的心里,在朱四的眼中,复仇的火焰正吞噬着一切。v首发
被驱赶到了湖中的清军主将田雄还是有骨气的,看到很多的士兵为了替他挡住乱箭,正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他实在难以承受,逃入湖中时,唯有他没放下手中的武器,而这时他手中的武器正在被他用来拨开那些还在继续替自己抵挡箭雨的士兵。接着,推开了身边兄弟们的田雄便挺起了胸膛,迎接着胸口瞬间穿入的四五支冰冷冷的羽箭。而他的嘴角却是笑着的,他圆睁着双眼,向后仰天入水,尸体也渐渐的飘向了湖心之中。此后,他便再也不用看到眼前这碎心的场面了。清军也并不是在负隅顽抗,他们也喊过投降,只是洪承畴并不想听,还用石头狠砸他们的头。“这是为什么?这还是那个曾经站在他们身后巡视着、激励着他们顽强守卫南京城的那个洪承畴、洪太保吗?究竟这一切是我们做错了,还是他已经变了?”没人会回答这些问题,在绝望的空气里,就只有深藏着的仇恨和加倍的报复。
唯有乱箭齐发才能将敌人的胸膛击碎,只有看到敌人多一分的死亡,洪承畴心中的忏悔与屈辱还有不甘,才能减弱那么一点。此时的玄武湖开始泛起了浪涛,映在朱四眼前的景象正是碧湖起金风,乱箭入肌骨。流尽征夫血,平波突起伏。此时的清军战士遮挡着射向友人的箭,却流出了待屠羔羊般的泪,那泪水已汇入了玄武湖,给玄武湖水带去永恒的凄凉与哀怨。两千多具清军浮尸在湖中荡漾着,也荡漾着洪承畴那颗祭奠着的心。
田雄全军战死,不远处的张大猷却还在充硬汉呢,他已被7000明军包围成了粽子,却仍然叫嚣着要和明军的主将单挑。也许刚刚朱四的那顿狼牙棒炖肉还没将他打疼、打醒。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