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有一场辩论的,不料王进财、江行舟判决结果完全一致:朱德旺就任白马镇都团练使期间,勾结白马镇乡绅,私收赋税以中饱私囊。并欲买通军营法算登记假账,将白马镇军费开销据为己有。事情败露后,欲杀人灭口,幸证人被救出。朱德旺所犯罪行已经查实,以贪污军费、私收赋税、假账骗取库银、故意杀人等数罪并判斩立决,立即推出东门菜市口斩首示众!
捕头燕五、府兵都头,衙役班头等当即领着十几名和府兵前去大牢提人,绑缚至菜市口,午时开斩。
如此雷厉风行,倒是让高槛愣住。他原本还让旺财带着当初在白马镇搜集到的证据,还有当时的问话记录、证词等,根本没有用到,王进财、江行舟便宣判了朱德旺死刑,且立即执行。
高俅的眼中则闪现出一丝疑惑,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平静观看。
刚刚宣判完毕,一名府兵进来禀报:“兵马都监李成求见各位大人。”
王进财说道:“请进来。”
李成进了公堂,按照顺序参拜了高俅、梁中书、江行舟、王进财,又对着高槛唱了一喏,这才说道:“下官方才在堂外听到衙内言及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李有违反军纪军规,死有余辜。但下官也有一事需要向几位大人反应。”
王进财说道:“李都监但说无妨。”
李成稍稍思索后说道:“下官奉命前往白马镇调查原都团练使高槛滥用职权,用军费私建府邸,没有请示大名府便私自扩军一事,下官经过多方调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请各位大人明察。”
王进财说道:“李将军,你可知你所告者是何人?”
李成说道:“下官知道,他是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但下官以为,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李有违反军规,触犯军法,被当场斩杀。朱德旺贪污军费,被判处斩立决,若高衙内的确违反规定,动用军费私建府邸,又未经批准私自扩军,则下官以为,为了律法威严,一样不可因为他是高衙内而徇私。”
他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辞严。
王进财手中惊堂木一拍,威严说道:“李都监,你既然要告高槛,就得拿出证据。若是无端污蔑,你可知后果?”
李成丝毫不为所动,平静说道:“下官在白马镇了解到:高槛刚到白马镇,便增加军费比例,然后扩建军营,并修建五座将军府。此事在白马镇弄得沸沸扬扬,民怨沸腾。”
高槛笑道:“民怨沸腾?恐怕只是刘喜等人在沸腾吧?私建府邸不假,但李都监如何断言我用的便是军费?”
李成说道:“你到白马镇后,便增加军费征收比例,以此扩建军营、修建府邸。所有开销都有账目可查,五座府邸,少说也得上万两,不是军费,难道是你自己掏腰包不成?”
高槛正要反驳,门口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自己掏腰包不可以吗?”
众人看去,只见梁小玉举步进来,冲着堂上一福,说道:“民女梁小玉参见各位大人。”
堂上三人、李成、高俅同时愣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不请自来的梁小玉身上。
在座的除了高俅,其他的人都认识这位姑奶奶。她的任性刁蛮,在大名府几乎无人不知。但自从清风山事件之后,她仿似突然消停了下来,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自高槛回到大名府后,她也突然活跃了起来,先是去了留守司想要帮高槛说话,然后又去了一次高府见高槛。此时又突然出现在府堂,且出此惊人之语,王进财顿时愣住,转头看向梁中书。
梁中书说道:“小玉,公堂之上不得无礼!还不速速退下。”
梁小玉丝毫不惧,说道:“我是来给高槛作证的,为何要退下?”
高槛狐疑的看向梁小玉,他不知道梁小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在白马镇的所作所为,从来没对她说过,她又如何能作证。
他想起上次在留守司衙门时,梁小玉那惊人之语,心中一动,便忍住没有说话,静观其变。
显然,梁小玉的突然出现,让王进财、江行舟、李成等人都措手不及。他们原本商量好,一定死死咬住高槛违规使用军费建造将军府,并未经大名府批准,私自扩军。虽然不可能当着高俅的面将他打入大牢,但至少可以堂而皇之撤去高槛都团练使一职,让他不再回白马镇。
梁中书呵斥道:“你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公堂之岂是你胡闹的地方?左右,将梁小玉请出去!”
两班衙役喏的一声,便要上前。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俅干咳一声,斯条慢理的说道:“证人上堂,不问证词便驱逐出公堂,恐怕不符合问案规矩吧?”
他的话声虽轻,但堂上三人字字听得清楚,每字重若千斤。
梁中书轻轻摆手,示意衙役退下,随即说道:“太尉有所不知,梁小玉是下官的侄女,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她骄横刁蛮的个性,做事全凭她一时喜恶。她一直住在大名府,从未去过白马镇,如何能作证?”
高俅说道:“证人自愿作证,且听听又何妨?若所证是实,则可用之,若所证虚妄,再行驱逐也不晚嘛……”
梁中书欠身道:“太尉教训得是,是下官有欠考虑。王大人,你继续问案吧。”
高俅又不再言语,说道:“我只是建议,如何决断还是在于各位大人。”
王进财心中忐忑,他自然明白高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