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与秦易商量好细节以后,齐安城和陈伯启再次跨上自己的旅途。
齐安城希望自己埋下的这一步永远都不必用到,而陈伯启,他反而淡然了,也动摇了,似乎多少明白自己的价值,进入晨的内部,在另一种意义上保卫夏阳。
“伯启,要真是那样,所有猎异官都把你列为头号公敌,你会不会恨大家?”齐安城走在铁轨路肩上,迎着早晨的和风,和一点点冷冷的碎雨。
这条轨道磨得很光滑,少有锈迹。就连两边路肩也算是完整,应该是经常有使用的一条铁路,按老赵的话,等上半天就差不多可以候来一辆前往生活区的火车了。
“不会的,安哥,如果换做是我,知道有一只黑阶异者在夏阳横行,第一个想法也是务必尽快消灭它。”伯启一笑,又从昨晚对异者杀伐果断的战士变回一个大男孩。
“那...如果哪天,你进入了饥饿状态……”
“那就杀了我,安哥,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我会伤害到大家,我怕会伤害到我们所要保护的人。”陈伯启望着一直延伸到晨雾中隐没的铁路,像也是走在看不然、害怕。
“嗯,不用担心,你是黑阶耶,耐饿度超长,在你饿之前,我们会想到解决办法的,再不行,我去给你去抓几只异者。”齐安城哈哈一笑道,脚上那把军刀显得很沉重。
晨雾打湿作战服,让两人身上多多少少挂着露珠,虽然感觉冷,但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的身体已经在六个月训练中,逐渐变强起来。
“不是那么好找的。”陈伯启摇头,他们两遇到的异者次数,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整个夏阳里活跃的异者才有多少?猎异军团里也有能大面积搜查到异者的战匣。
而且,要食用的异者,必须得是活的。活捉一名异者有多难,哪怕是低阶,它也会在途中不断活动,而且陷入饥饿状态的异者不用休息,也可以一直战斗。
齐安城打着哈哈,笑着过去了,没有回应陈伯启。他固然知道,陈伯启进入饥饿状态,由于魂力的关系,自己是最危险的那个,战匣用不上,魂力也被锁住,也不知道黑阶的原始形态是怎么样的,徒手能不能打过也还是问题。
这些,齐安城不会说,陈伯启也不会问。
他们还是伙伴,走在同一条路上。
不知走了多久,晨雾散去,阳光短暂地照耀下来,随即又被乌云掩盖起来,令人感到十分沉闷。
吭哧!吭哧!吭哧!……
火车行驶的声音从后传来,两人脸上一喜,相互对视,便躲到一旁。
不到五秒钟时间,就看见了这辆铁甲包裹的火车头,它的车身没有漆刷,黑色且粗糙,不过却散发出一股原始的力量之美。
车身没有窗,全封闭,就像是厚厚铁甲包裹的罐头,据祝潇所说,这些列车上是没有人的,全自动,它们自身武装也不怕野外进化的生物,甚至连青阶以下的异者对它构不上威胁。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不用这个车来运新兵?”当初听到祝潇说明后,齐安城和陈伯启都有同样疑问。
“因为没有必要,不是所有新兵都有机会像你们一样被这么大股异者袭击,一般来说戍卫边境的力量都很强的,鲜少异者能进入夏阳腹地,加上境内也有许多驻扎兵团,没有必要将人闷进厚厚铁皮里好几天。”祝潇说的理所当然,让两人当时都无言以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祝潇最初让他们偷偷爬上空车,可是这么一列封闭的铁罐子,里头到底空不空?谁知道?谁也看不出来,祝潇也没说过。
不过这个方向没有错,是朝着南方生活区,眼见列车都要驶过去了,齐安城连忙攀上最后一节车上后面一点小小的护栏,再伸出手将陈伯启接上来。
脚下一点儿地,让两人都贴在一起才能完全站住,不禁有些窘迫,齐安城便以观测为由爬上列车车顶,谁知道陈伯启也跟着上来了。
此时已经入冬,冷风碎雨,打得人生疼,战斗服被风灌入鼓起,并猎猎作响,列车行驶极快,让人不好站起,于是一前一后趴在车顶,希冀这辆不知前往何处的列车能够在希望的终点停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开出乌云遮盖的地域,阳光再次打在身上,四周逐渐明朗起来,又可以看看葱郁的植物,肆无忌惮驰骋在曾经人类家园里的各种进化动物,甚至还有几只体型庞大,通体火红的鸟飞过两人上方,等它们近了才知道是将两个趴在车顶上的少年当成食物了。
这些动物已经不是那么惧怕人类,曾经濒临灭绝的它们,在人类退回生活区后,占据了绝大多数地盘,进化、繁衍、再进化、繁衍,生生不息。
只不过,它们不像异者那样拥有心石,它们的肉也不能解决异者的饥饿状态,齐安城想了想,似乎是因为人的魂灵比较特别吧,毕竟是万物之灵,才能让异者为之疯狂、趋之若鹜,而自己算是万物之灵中灵,影子里承载了许许多多魂灵。
他忽然哈哈一笑,对陈伯启道:“如果说,你是异者的王,搞不好,我就是亡灵的王。”
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异者,而且按铺天盖地朝他涌来的魂灵来看,自己应该是该封王的那种层次。一列车上,竟有两个王,齐安城也觉不可思议。
话被风儿打散了,陈伯启半点都没听到,只疑惑地啊了一声。
阳光将车顶烤热起来,加上呼啸而来的风,一时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