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孩子见樊襄出来,都兴奋的簇拥过来。尤其是那个男孩,他把妹妹举起来,哑着嗓子说道:“花儿,你看,这就是救了咱们的姐姐。”
樊襄见他们兄妹安然无恙,也是极为开心。
同时,又不免想到他们出发的时候,是有七八十个人的,而是眼下……
樊襄的睫毛抖了抖,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放下妹妹之后,这两个小娃猛然跪了下来,冲着樊襄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其他孩子见了,也纷纷过来磕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樊襄讶异道。
“姐姐,没有你,我们根本都活不到现在。不是为了我们,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从今以后,我们兄妹姜树、姜华就是姐姐的人,姐姐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姐姐让我去死,我就去死。”
男孩发着誓,却在去死这个项目上,故意漏掉了妹妹。
这略带狡猾的性子,却是个护妹狂魔。想及此处,樊襄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此时,其余的孩子也跟着表决心起来。
“我们都愿意追随姐姐,至死不渝,至死不渝!”
还带着稚气的童声,透着不合年龄的坚定不移。
帝瀛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升起几分敬佩。
上次见面,知道这丫头意志力了得。只是身体太弱,无法修行。
这次见面,她虽还是没什么灵力或者武学,却已经强到能独自杀死巨獬王虫的地步。
虽然完全看不出她到底修为在品阶,但是,她进步之快,手段之狠,却是让他有些敬佩的。
这小丫头,确实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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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野,樊府……外的“狗窝”。
“你们到底把我儿的身体弄到哪里去了?!”樊夫人在病榻上,头发蓬乱面无人色,一看就是病的不轻。
她卧房里,地上跪了一堆人,各个私下目光交流,所得到的都是个一无所知的表情。
那日负责抬尸的几个护院这会子跪在门外,也是一脸的懵。
那一天,他们几个明明商量的好好的,谁也不去动三小姐的尸体,就让她腐烂发了臭。到时谁发现了谁处置去,大不了讨一顿板子,也比被夫人追究起来又无法弥补强。
可是,如今真的被追究起来,三小姐的尸体竟然就凭空不见了。
“你小子不会动了什么歪心眼儿……”靳护院对着一个身材纤瘦、面相蜡黄虚弱的男子趣道。
“靳大哥,这玩笑开不得,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再说那尸体烧得黑漆漆的,我也提不起兴趣啊。”
被这么一问,明福有几分紧张,竟是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剩下几人闻言,都哧哧哧的轻笑起来。
都知道明福这家伙在那方面有些特别的癖好,对女人尤其着迷,哪日得了主子赏银必然立刻拿了去供奉春宵阁,绝不过夜。是以,几人都开起他的玩笑来。
正在这时,刘管家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隔着纱门扑通一声跪倒,开腔便是声嘶力竭:“夫人见谅啊,当天,三小姐突然出事,我们都是吓傻了的。后来,霄济公主殿下来找奴才,说是妹妹死状惨烈,不想您见了伤心,让奴才们赶紧抬出去。奴们这才,这才斗胆……”
听了这话,夫人双眸瞬间没了神采,勉强支起的半个身子,骤然倒回了病榻上去。
“是……曳儿……”
周围的婢女也分不清这是个问话还是句感叹,只得把头埋得更深一点,惶恐的跪着。
樊夫人本名靳秀,娘家是国勋公靳侯府。
靳家是贺兰国开国功勋,可谓武将满门。当初樊家就是看上靳家军勋显著,所以极力促成这门亲事。
那时候,樊丘闵还是个尚书,作为靳家大小姐的靳秀绝对算是下嫁了。之后,在靳家的扶植下,樊丘闵官运亨通,一路坐到右相的位置。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反观靳侯府,在国勋公去世之后,家中晚辈平庸,势力反倒渐渐弱了下来。有时还要靠着相府的威望,才能在朝中立足。
樊夫人靳秀的性子是自小在家中被宠出来的,之前在樊丘闵面前也是颐指气使惯了,半点委屈受不得。再加上樊襄身子一直不好,靳秀几乎是求遍了各种灵丹妙药,多么不靠谱的偏方也不放弃,连着买药带着受骗,娘家带来的陪嫁几乎花了个精光。
求医问药这么些年,樊夫人自己的修行也放下了,荒废了许久,一心扑在孩子的病上。
近几年,她娘家靳府越发的式微,樊丘闵又对樊襄一向不喜,更看不惯樊夫人不管不顾的照顾她。
在樊丘闵眼中,樊襄那个废物自生自灭好了,家中的一切怎会交给那丫头继承。
若不是看着她与世子贺兰明有婚约,他早就将那个废物赶出家门去了。可偏偏樊夫人对这个废柴上心的要命,流水的银子花在她身上,其他事情全都不闻不问的。
樊家还有两房妾氏,大林氏和小林氏,这二位一个嚣张跋扈,一个阴狠钻营,都不安分。是以近几年他夫妻二人的关系越发紧张,几乎到了互不理睬的程度。
本来,眼看着心爱的小女儿终于身体慢慢康健了,这对于老怀空虚的樊夫人是个极大的安慰。可怎料也就是几日的功夫,自己的小女儿竟然就在家中横死。不仅如此,最后尸身竟然都被弄得下落不明,这怎么能不让这位将门虎女大发雷霆?!
可是,听闻到二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