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众人来到了一处河谷,早有人屹立在那,撑着油纸伞,举着火把,在大树下等待着。
“郎君!”下了马,一位穿着蓑衣,举着火把的汉子走了过来,一脸的喜色。
“李信呢?情况怎么样了?”地面石块杂乱,泥土湿滑,李嘉小心翼翼地走着,心情有些急切。
“李队长(五十人为队)正带着兄弟们挖着,今天就能出矿了!”汉子满脸的红光,激动地说道。
“那就好——”李嘉心中一喜,看着这片杂乱而荒芜的谷地,突兀地就亲切起来。
杂碎的泥石,积水的坑洞,此时也在火光下,闪耀着别样的光彩,尖锐的鸟鸣声,此时却仿佛是如同仙乐一般动听。
“郎君,小心些许!”粗中有细的大个子李威,黑脸上满是关心,他走到李郎君的跟前,举着两根火把,双眼认真地盯着那些有危险的地面。
道路很窄,不过两人肩宽,杂草丛生,走了约莫数百步,就进了所谓的谷地,一条两米宽的泉水从上流出,形成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小溪,浸湿了鞋。
溪流边,野花铺满了一地,不时地能看见肥鱼在翻腾着。
而谷地中,林荫如蔽,山风徐然。
一个山洞,亮着红光,人影绰绰,声音轰鸣,不时传来些许吵骂声。
“郎君,发现铜矿的地方,就在那里,原先不过是猎人歇脚的地界,李伙长带着十几个兄弟在里面挖呢!”
脚步加快,叮叮当当的响声,挠得李嘉心痒痒。
这里有一个铜矿,或者这是个铜矿山,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李嘉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财富。
“如此,这才算是金钥匙啊!”
自从穿越而来,李嘉是惊慌的,也是不安的。他一直积极地想积累实力,以求在这乱世中,尽可能地保护自己和家人。
岭南这地方很乱,蛮僚遍地,不提北宋时期的侬智高叛乱,就说那独立出去的交趾,就在北宋时,突入岭南,屠了整个邕州城,其他小城不可胜数。
现在已经是五代末,进入北宋已经不远。
南汉为垄断利润,颁发铅钱,就连朝廷俸禄,也是铅钱为多,内铅外铜,必须进行兑换,而外商则只看重铜钱,如此一来,控制大量铜钱的朝廷,就吞食了大半的贸易利益。
像李嘉这样,铜钱不多的大户,外贸利润有限。
发现了铜矿,无论是自身进行锻造铜钱,还是进行外贸,都是极为有利的,简直是打开了致富之门。
“郎君——”洞口已经很宽了,进入里面后,则更加宽广,仿若一个小洞天,湿润的洞壁上,依稀能看见一些字迹和朴素的画,仔细观摩了一下,李嘉愣了。
“这是一个原始人的洞穴!”壁面上画着缩小的人,走样的马,巨大的太阳,尖锐的武器,强壮的战士,以及被屠杀的俘虏……
“郎君,这里的铜矿极为丰富,是个黄铜矿!”
在李嘉愣神之际,一个精神的年轻人走到他面前,一脸的喜悦。
“七郎,此言当真?”扭过头,李嘉惊喜道。
“当真——”李信虽然一脸文弱,但说话却铿锵有力,极易让人信服。
真切的是个铜矿后,李嘉瞬间喜形于色,有了铜矿,李家富可敌国指日可待啊!
“好,好,好——”
拍了拍这位文弱,且书生意气的伙伴,李嘉心情有些激动。
有了此铜矿,李嘉已经可以想象,金灿灿的铜钱,源源不断从自己手中流出,购买铁石,粮食,盐等,在这乱世,李家真正的成为建武镇中的掌舵者,而不是所谓的第一家族。
当当当、咚咚咚……
“不错,实在不错!”挖掘地声音不断地响起,看着自己手中这块拳头大小的矿石,黄亮亮的,凹凸不平,份量却不轻,看着就令人喜爱。
“过上几日,去田庄弄些人手来,此地绝对需要严守!”看了近一刻钟,李嘉这才意犹未尽,不甘地吩咐道。
“是,如若人手充裕,日产铜石可达数万斤,出铜尚未可知,不过粗略的估计,万斤还是有的!”
李信手中拿着一本账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阿拉伯数字,还充当备忘录,如此负责。
对此,李嘉很是欣慰,谁说古代必须依靠名人的?自己培养,丰衣足食,如果非要找历史名人,那得累死。
“你在此地耽搁些许时日,直至待府中派人来。”
“是——”李信脸色不变,很郑重地答应道,大将之才,见此,李郎君甚是满意。
山洞中已有小洞穴,此时已经搭建好了床铺,勉强可以入睡,只是很潮湿,没有家中的侍女暖床,无法枕着馒头,这就很烦了。
兴许是少爷日子过久了,昨夜孤枕难眠,李郎君用冷水泼了泼脸,这才清醒些许。
昨夜,虽未安眠,但李嘉却感觉是值得的,因为他终于敢于跨出那一步。
或者说,他弄清楚了,自己折腾了三年,积蓄实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野望不断的生根发芽,直至今日,铜矿犹如催化剂,使之成长。
成为人上人,享受那所谓的九五至尊的味道。
往大的说,他想造福百姓,往小的说,他想过一过皇帝的瘾。
穿越一世,怎能不过个轰轰烈烈?反正已经死了一次,值了。
有句话这样说的,穿越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五代十国,兵强马壮者为王,不说统一天下,就说统一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