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棱之所以让战舰前后保持二十丈宽的距离,是因为每一艘战舰的桅杆上的大摆锤,可以扫到战船十丈以内的目标。
别家的战船,桅杆就是一根合腰粗的木头柱子而已,谁能够想到,洺州军舰的桅杆,其实是一个根外部浇筑了钢水,内部却可以穿出一条胳膊粗的大铁链的钢包木结构。
而且桅杆是可以放倒的,底部有滚珠轴和机括可以轻松的摆动它。
可不光是主桅杆可以向前放倒,两根副桅杆也可以向左右两侧放倒,而这个时候,甲板上的士兵就会将三个两百多斤的大铁锤分别挂在三根桅杆中间垂出的铁链上。
铁锤上有许多钝口突刺,之所以是钝口,就是怕做的太锋利,会将一些木船板钉在上面,甩不下来。
这种根据五牙大舰上的拍杆改造的大摆锤,操作起来并不难,只要在夹板下一层的操控手得到指令,扳动机扩,齿轮转盘和滚珠轴就会瞬间运转,将主桅杆向左或者向右甩动九十度,甚至是直接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甩动一百八十度。
而倒向两侧的侧桅杆,则是能进行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一百二十度左右的甩动,把三个大铁锤甩起来之后,还可以通过控制铁链伸出去的长度,来控制摆锤袭击的远近。
当然,为了避免摆锤伤到自身船身,铁链伸出去的长度不能太长,只能在桅杆伸出去海面的长度的一半以内,最远,差不多可以打到十丈距离的目标,而左右两船相隔二十丈左右距离的话,看似松散的阵型中间,就几乎没有了死角。
洺州战船这种突然之间的变化,差点惊掉了乙支文德的眼球,此时他才发现,洺州军前面两排的战舰,夹板上面都是光溜溜没有任何建筑物的,船舷则是一排可以滚动的铁质滚珠作为倒下的桅杆的托架,基本不对放倒的桅杆形成什么阻力。
当船帆被收起来之后,这些放倒的桅杆就成了一件件重型武器,而当这种武器还可以做一定幅度的延长攻击的时候,那就是自己一方军队的噩梦了。
“碰镲!~”
第一艘靠近阚棱所在旗舰的高句丽战船被主桅杆上的摆锤扫中,整个船头立即就变的四分五裂了。
其余遵照乙支文德的命令冲上来的小战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或是船身被扫到,整个断成了两截,或是因为船太矮,没有被摆锤砸碎,却是将船上的木制棚户以及船上的人全部扫到了海中。
在他们后面跟上来的船想要放箭还击,可是,当他们张弓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船还在十多丈以外,自己逆风射过去的箭,未必能对对方的船造成什么伤害。
而且,将近一丈高的船舷上,他们根本看不到人,只有旗舰的尾部,一杆可以晃动的大旗,算是做指挥用的。
他们更加想不到的是,明明对方的船已经降帆了,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快的向自己这边靠近,就算他们是顺风,顺着波涛在向自己这边飘,但也不可能飘的这么快啊!
要知道,乙支文德在看到这些战舰的威力之后,立即就下达了分散撤退的命令,排在后列的高句丽船都已经全员握桨向反方向划了,可还是一个个被他们追上来,用摆锤拍成了碎片。
因为,洺州军的战舰除了风帆动力之外,水下还有脚蹬的螺旋桨作为动力,拥有齿轮和滚珠轴承增加螺旋桨转速,它的推进力可比手动用木桨划船要快的多。
不到两刻钟的接战,高句丽海军就溃败了,洺州军这场顺风仗,打的可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前面两排十几艘于秋从洺州带过来的军舰负责追击,摧毁敌军的战船,后面数十艘原本刘胜属下的战船,或者一些货船,则是负责在海面上打捞战俘。
一个个套绳在冰冷的海水里将那些高句丽人捞起来之后,立即就将其捆扎实了,甚至,都不需要唐军打捞,那些会水的高句丽士兵就开始主动向他们这边游来。
因为他们知道,不游过来就是死,没有人能在早春这么寒冷的海水里面待超过半个时辰。
“高句丽领兵的是一个战场老将,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失误的指令,咱们虽然凭借战船优势打败了他,但是他的主力并没有受损,至少能带回去一万多人。”当高句丽的战船升帆划桨并用,也开始顺风向大海的各个方向逃窜了之后,于秋叹息道。
“是谁领兵,等抓俘虏的船回来了,咱们一问便知,相信吃了这么的大败仗,高句丽人已经吓破了胆,以后绝不敢和咱们在海上较量了。”危机解除,褚飞有些得意的道。
“咱们不可能老是有这种顺风仗打,而且,高句丽的地盘离咱们太近了,咱们不可能千日防贼,所以,接下来,还得跟他们谈判。”于秋从高坡上下来,往码头方向走去道。
这边,他之前还让人钉了暗桩,现在必须得撤除之后,海上的船只才能进港。
“跟高句丽人谈?难道公子也想给他们建一座越冬场?”褚飞有些诧异道。
“高句丽人已经进入了半农耕状态,越冬场他们是不大需要的,但是,你别忘了,咱们跟高句丽人打这一场的目的。”于秋提醒褚飞道。
“切断山东士族与他们的贸易?”褚飞眼神一亮道。
“没错,东北这边可是一个巨大的市场,高句丽人有百万户人口,加上新罗,百济两国,和契丹,靺鞨,奚诸部,总人口数比李唐一半只多不少。山东士族就是靠与这些人贸易,获得了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