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大家伙才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作为曾经当兵的李队长立刻听出了这里面的关键所在。他抬起头看向邋遢汉子,说:
“汉子!你就是当初活下来的那几个人之一吧!”
李队长这话一出,大家伙看向邋遢汉子的眼神就变了。变得有些歧视,有些憎恨,有些看不起。这个汉子此刻低下了头,双拳攥得紧紧的,似乎再努力忍着什么。看着这个汉子的表现,在场的观众都明白了,这个汉子,肯定就是当初活下来的几个人之一。
“呸!懦夫!”
“我呸!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这个懦夫,我儿子都英勇的战死了,你凭什么活下来!你当了逃兵对不对!”
谩骂,唾弃,憎恨,各种恶毒的语言,像刀子一样扎进了这个邋遢汉子的心里。而旁边刚刚站出来的那个小姑娘,也是着急的向周围的邻居解释:
“张大哥他不是逃兵!他不是懦夫!他是听从黔国公的命令才活下来的!你们不许这么说张大哥!呜呜呜……张大哥他真不是懦夫!”
小姑娘一个人的嘴,怎么能敌得过这么多人的诽谤,她都急哭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而这个叫做张大哥的邋遢汉子,已经痛苦的蹲下,抱着头似乎是在哭泣。突然,他站起来大喊:
“我张俊!不是懦夫,不是逃兵!乡亲们!请你们相信我!我是按照老帅的命令才留着这条命的啊!老帅让我们活着,就是要让我们回来告诉大家,兄弟们都是英勇战死的,他们的忠骨埋在了那片山林里面!他们都是好样的!我之所以活着,就是要看到白莲教被剿灭的那一天,去告诉老帅和那些战死的兄弟们!我真的不是懦夫!不是懦夫啊!”
这个邋遢的大汉朝着街坊邻居们费力的解释,尽管,他曾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但是结果依旧是一样的,没有人愿意相信他。这些百姓们,很多都有亲人死在了桂省,他们心中的悲伤还没有淡去,又怎么会听张俊的解释呢?
张俊看到周围这冷漠的眼神,心如死灰,他真的心如刀割。果然,老帅说的没错,活着,有时候比死了还难受。他痛苦的抱着头蹲下痛哭,没有人会同情他。不对!还有个小姑娘同情他,小姑娘用自己娇小的胸怀把张俊这个大汉抱在怀里,陪着他流泪。
就在这个众叛亲离的时刻,张俊突然听到了一句让他感动一辈子的话:
“我相信你……你和你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振武军的每个战士,都是好样的!”
张俊听了这句话,抬起了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定国!
“武大人!居然是武大人!他怎么会相信这个懦夫的话!”
“对啊,这就是个逃兵,怎么武大人会为他说话呢?”
有眼尖的百姓已经认出了武定国,如今武定国站出来为张俊作证明,大家开始疑惑了。难道张俊说的原因是真的?真的是黔国公让他活下来报信的?不能吧,那么惨烈的战斗,怎么可能会有人活下来呢?即便是黔国公肯,对面的白莲教也不会放过这几个人吧。
“各位乡亲,我是武定国,在这里,我给这位叫做张俊的将士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黔国公的命令,让他们活下来报信的。请你们不要误解他了,他们这些人忍辱负重,他们才是真英雄!”
武定国义正词严,大声宣告了对张俊等人的平反。其实武定国并不知道当初黔国公有没有下过这道命令,但是武定国知道的是,正因为黔国公陨落在了李学成的手里,才造成了白莲教并不能顺利统一。如今,黔国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而这些活下来的士兵们,估计是他为了将消息流传出来的一种布置。
既然如此,那就该给这些将士们平反了,不能让他们背着逃兵的罪名,就这么过一辈子,这对于这些英勇作战的将士们是不公平的。活着,有时候比死去更加需要勇气!
“你叫张俊是吧!站起来!见到上官,你该怎么样不知道吗?”
武定国转过身,厉声喝问张俊,把张俊吼了一个机灵。张俊条件反射一般的站直了身子,朝着武定国大声报告:
“标下,振武军前锋营校尉!张俊!拜见武大人!”
武定国看到张俊的精气神已经回来了七七八八的,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伸手拍了拍张俊的肩膀,厚实的肩膀藏着不俗的力量,扛起了世俗的压力,真是好样的!
“张俊!我澧县县伯,苗疆都护,武定国!现在给你们这些兄弟们证明,而等都是真英雄!从明天起,带领你的兄弟们到苗疆都护府报道!听明白了吗!”
“是!武大人!”
张俊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眼眶,可是眼泪水实在是太多了。这段日子,他们受了多少委屈,就有多少眼泪,这么多,小小的眼眶怎么可能框得住。张俊浑身都有点颤抖了,显然,他憋得很辛苦,他需要发泄!
武定国知道他们心里有多苦,这些好样的男子汉,武定国是打心底里佩服他们。武定国也不嫌弃张俊身上的脏,伸出双臂抱住了张俊,在他耳边说:
“兄弟!哭吧!正义不会缺席,只是它会迟到,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张俊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两百多斤的壮汉,再武定国的怀抱里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场的所有百姓都忍不住开始抹眼泪,回想起当初他们的那些冷漠。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