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宇翔继续带队往前冲,蒋盺嘴角冷笑,猛地一挥手,手下的士兵如同出笼的猛虎,勇敢的朝前方冲了过去。这些士兵,最前排的,是拿着三眼铳的火枪兵,他们跑到适当的射击距离之后,火铳连发,顿时射翻了对面一大片。然后他们收抢保持蹲着的姿势,这个时候,对面后续冲锋的敌军已经快冲到他们脸上了,却不见他们丝毫慌乱。
突然间,从他们身后,一群长枪兵,踩着前排的肩膀,高高跃起,手中的长枪刺出。这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击,瞬间把冲在最前面的白莲教士兵给看傻了,猝不及防的被扎了个透心凉。这还没完,后面又跃出来刀盾手,一顿劈砍,顿时,白莲教死伤惨重。
白莲教经过这一番打击,血气上涌,开始冲上来短兵相接。却丝毫没注意到,落在后排的飞雷炮,已经高高的扬起了炮口,点火,发射。
“轰轰轰!”
飞雷炮发威了,造成大片杀伤,白莲教队伍中间出现了一片空白。而这个时候,前排没了支援,很快被消灭干净,露出了一片真空地带。这个时候,后排的火枪手也完成了装填,走上前排,又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猪突战术了。
在这样连绵不断的打击下,白莲教士兵们吃不住劲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舒宇翔看得目眦尽裂。自己认为拼死一击的情况,在官军的攻势之下,居然不堪一击,绝望的舒宇翔带着身边的士兵,发起了绝望的冲锋!
“杀啊!杀出去!”
可是迎接舒宇翔的,却是一个黑漆漆的炮口!虎樽炮!一排排虎樽炮摆在了最前排,而燃烧着的引线,已经快烧到了尽头。
“糟糕……”
舒宇翔还没能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虎樽炮怒吼了,带着大片的铁砂,铅弹,呈一个散面打出去,打穿一个个冲锋的白莲教徒,如同收割机割麦子,成片的成片的。终于,随着舒宇翔的战死,白莲教徒被打垮了最后一丝勇气,崩溃了,四散奔逃,最终被俘或者被消灭。
来宾,光复!
而刘晨阳那边却没这么好的运气,被鲁国公亲自带队,尾随追击,在加上骑兵打了就跑的战术,七万人的步兵队伍很是惶恐。停下来大把,后面步兵追上来怕是打不过,继续往前跑呢,骑兵追上来给你一阵冲杀,吃掉你末尾的兵。
就像是贪吃蛇一样,鲁国公打算一口一口的咬下,刘晨阳这支大军长龙身上的肉,恐怕还没等到他们看到南宁城的城墙,就已经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下了。
“必须留下一个人打阻击,人数还不能少了,得留下三万人才行!”
刘晨阳狼狈的想到,可是留下谁呢?舒宇翔现在被他留在了来宾城里面,身边也没一个能用的大将了,难道他自己留下不成?
“兄弟们,我们必须安排一个人留下挡住追兵,这次的任务,恐怕就回不去了。你们有自愿的吗?”
刘晨阳朝着身边的将领们开口问道,可是这些将领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留下来打阻击。这明摆着是个死,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自己怎么能先走一步呢?刘晨阳看着这一切,心中非常的无奈,而且很痛苦。他突然觉得自己失败真是不冤,看看当年的振武军,一个个抢着留下来阻挡他,丝毫不惧怕战死沙场,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撼。而现在来看看身边的这群将领,遇到困难都成了缩头乌龟!唉,黔国公,老子真是羡慕你,有那么多愿意为你去死的好兄弟,而我,不过是个孤家寡人罢了。还是我输了啊,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人心……
“教主,要不,还是我来断后吧……”
此刻,众将领的身后,传来了这么一个弱弱的声音。大家转过头,看向这个声音的出处,刘晨阳也抬起头,他并不熟悉这个声音,好像不是他麾下的将领。
这是一个瘦弱的小胡子,长得有点猥琐,像个老鼠一样。而且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撤离行动,这个将领已经是浑身泥巴,因为没骑马,鞋都跑掉了一只。但是就这么一个邋遢将军,此刻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来承担断后任务,立刻让刘晨阳刮目相看。再经过一番仔细的辨认,刘晨阳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了。
“范龙军?”
“哈哈,原来教主还记得我老范啊,哎嘿嘿,那样我就不亏了哈哈哈。”
范龙军此刻笑起来像一个憨厚的农夫,弄得刘晨阳十分的愧疚。这个范龙军自从最开始,被湘军赶出了桂林一代,来投靠他的时候,刘晨阳随便给他按了个闲职,也没再去管他。仿佛从此就忘了这么一个人了,这不,这次出征,范龙军自然就在军队里面。由于他不是刘晨阳的嫡系,他和他手下的兵马,一直都不受刘晨阳重视,就连他这个当将军的,连匹马都没给配上。好在,他范跑跑的名号不是吹的,光靠两条腿,他的队伍,依旧能够跟上刘晨阳撤退的步伐。
“范将军,我……唉,客套话我不多说了,之前,是我刘晨阳对不住你和你的兄弟们,这次,你们若是留下,如果有什么遗憾,或者心愿,我刘晨阳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办到!这次,我不会再亏待你们了!”
“嘿嘿,教主,别说这么客气的话,其实我老范这些年在南宁过得挺好的。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好在衣食无忧,比起以前真是要强太多了。当初,教主你救了老范三次,最后还收留我老范,这份恩情,我一直想报答你。这次,可让我逮着机会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