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遭人报复,被人报官的话,事情还好解决。
因为活着的人,有一张嘴,便有一万种说法。
况且他们又不是傻的,任由别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如果是那个老伯死了的话,司马宁休就有点不想要事情是这样了。
司马宁休不会因为一个下人的身死,内心里有多么的难受,难受得吃不下饭。
但内心里的不舒服还是有的。
这种不舒服,是一种类似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摔坏了一样。
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一件自己不怎么在意的东西,被人摔坏了。
“那这件事情,怎么来说,也是应该先找上宁休哥吧?怎么会最先扯上高弟呢?”
年纪最小的王贲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开口问道。
赵眠兮戳了一下王贲的头,道:
“笨!
我刚刚分析的都是暗处的。
明面上,就是高弟露了脸啊。
虽然那酒肆的店家是司马宁休家的下人,但是我们五人当中,只有高弟露了脸。
而且他的身高,也最好认。
放在明面上的,也就是证据喽。
官兵们不找高弟找谁。
至于那店家的身份,估计如果是被人报官的话,官兵找高弟聊聊,洗脱了他的嫌疑,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如果是那个店家死了的话,那官兵不仅会找高弟,还会去找司马宁休家的人。
司马宁休待在辟雍,又没人见过他出去,关他什么事。”
毕竟他们辟雍的小孩,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若是被人举报了,官兵们从百里流沙嘴里面问不出什么,又怎么会不死心地盯上司马家呢?
要知道,咸阳城几乎全部的兵马,都是司马家管着的呢。
又不是什么证据十足的事,谁会不长眼睛地找上司马家求证。
灭人族的事,司马家的人,会让你吃饱了撑的,随便求证?
说不定,那个举报的人,还会被以诬告罪,关入大牢。
不得不说,赵眠兮的分析很准确。
百里流沙随着公子淮出去,便听到公子淮问道:
“你昨日可有出辟雍?”
百里流沙摆出一副很乖的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学生昨日练剑的时候,忽感不适,被几位师兄送回了厢房休息。”
公子淮又问道:
“可有人证明?”
百里流沙答道:
“学生的侍从可以证明。
昨日学生回到厢房时候,便一直是侍从在照顾我。”
公子淮皱着眉头,回头深深望了百里流沙一眼:
难道尘华君的儿子,到底是尘华君的儿子吗?
不闹出点事,就不痛快是吗?
刚一入辟雍就牵扯上命案,还被人举报,说是看到五个辟雍的少年,或者四个少年,从辟雍逃了出来,就在命案发生的地方喝酒。
至于为什么说是四个,或者说是五个少年,则是因为其中一位少年,或者说是小孩,看上去年纪小小,才七八岁大的样子。
所以,被认定为杀人凶手的嫌疑人,才会不确定那个小孩,是不是辟雍的学生——
又或许,那小孩只是四个少年中,其中某一个的弟弟?
但是官兵找到辟雍来的时候,问了当天教授剑术的学官,公子西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
尘华君的儿子赵高。
本来,如果这样一个小孩,在辟雍找不到的话,那个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嫌疑人,就会被认定为杀人凶手,打入大牢。
但是,好巧不巧的,百里流沙之前那么不听话,让公子西风记忆深刻。
于是,公子西风在偷偷瞄了一眼学官长之后,便清了清嗓子,低着嗓子道:
“辟雍今年,确实新来了一位身材比较瘦小的孩子。看上去,也确实像是七八岁大小的样子。
而且……
昨日本学官教授剑术的时候,刚好这名学生身体不适,先回厢房休息了。”
说着说着,公子西风停顿了一下,最后面不改色地说道:
“此外,昨日本学官教授剑术的时候,因为那名学生身体不适,他身边有四名师兄,抬着他回厢房了。
之后,这四名学生,连同这名身体不适的学生,并没有再回来。”
前来询问的两名官兵,相互对视了一眼。
最后向学官长问道:
“学官长,不知我们可否先找来那名符合相貌描述的小公子,问一下情况?”
学官长点了点头,对公子西风道:
“你叫人去把那小孩叫过来吧。”
跟公子西风说话的时候,学官长看向公子西风的眼神,顿了片刻。
公子西风权当做没看见。
吩咐了侍从,去诸声馆找公子淮,让他把一个叫做赵高的小孩带到这儿来。
学官长在听到“赵高”这一名字的时候,又波澜不惊地扫了一眼公子西风。
这一次,公子西风没忍住,嘴巴抽了一下。
公子淮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辟雍内,除了学官长,谁也不比谁高贵。
所以,公子西风也没有资格,无故在公子淮授课的时候,提一个人出去。
缘由什么的,肯定是要讲的。
于是公子淮便知道了:
辟雍这么多年,居然有人敢翻墙出去?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出去,有可能是五个人出去?
又而且,一出去,就惹上了命案?
其他的四个人,公子淮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