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百里流沙照常去上庠学习。
依旧是早早地起床,早早地吃了饭,不过这一次,百里流沙身边带了个新的侍从,威风凛凛地出门了。
这一天,百里流沙他们要学习的是乐。
在上庠的时候,百里流沙这些小孩子们,其实只需要学习乐理之类的,并不需要带什么乐器去练习,偶尔,有时候,他们也会听学官们弹奏一曲,或者吹奏一曲。
然后小孩子们便一个个地来说,听完这首曲子,有啥感觉。
在上庠的五年,基本上很多小孩都会学得一些乐理,等到到了辟雍的时候,学生们便要开始上手操作了。
不过虽说是要等到去辟雍了,学生们才开始实际操作。
但是,如果真有对乐器感兴趣的,可能他们在听了学官的讲解之后,便回家去自己练习了。
相较于上手练习,百里流沙更感兴趣的是教授“乐”这门课,所需要用到的教材:
没有错,“乐”所需要的教材,正是后世已经失传的《乐经》。
对于《乐经》,后世有很多传闻,有的说它根本就不存在,有的说曾经存在过,只是在秦始皇焚书的时候被烧掉了,还有的说,其实哪有什么《乐经》啊,所谓的《乐经》,不过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哪部哪部典籍,只是在那时候,它被称作《乐经》罢了。
如今,百里流沙终于得以见识到,《乐经》的庐山真面目了,作为考古专业的学生,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激动的。
因为垂涎于《乐经》,而且百里流沙如今认字,依旧不是很利索,所以不敢托大自己去看。
又加上百里流沙半年之后,便要离开去辟雍了,到那时候,可能辟雍的教学,更加注重的就是实际操作了,也就没有这么详细的乐理解释啥的了。
所以,百里流沙听起学官的授课来,比昨天还要更加的认真。
赵业坐在一旁,眼睛都瞪累了,百里流沙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他。
赵业好气!
这赵高怎么回事?
明明刚刚学官进来之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害得他都忘了问他,怎么昨天突然认真听讲了。
但是现在,学官一开讲,他竟然又不搭理自己了!
赵业很生气,不过,很快,他发现赵高没有理他之后,一肚子的气,在不知不觉中,也就泄了。
而又因为学官讲得实在无聊,他忍不住拿出了小刀,准备在桌子上继续他的雕刻事业。
但是他刚一趴在桌子上准备刻吧,立马就顾虑到了,若是他刻得太投入了,又把赵高给忘了咋办?
从昨天开始,赵业便感觉到,赵高好像跟自己有些不同了,他认真听了学官的授课,也不在学官授课的时候搭理自己。
说实话,这么些年,赵业早就把赵高当成了自己的好哥们。
他们两个人,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在这咸阳城里面,干过很多的坏事,也偷偷教训过一些不懂事的孩子。
赵业长得壮实,赵高生得贼头贼脑,因着赵高,赵业成功躲过了很多次父亲的责罚,而因着赵业,赵高也成功躲过了一些年纪较大的小孩的报复。
这么几年过去,两人早就是一副焦不离孟,称不离坨的架势,但是,如今好好的,赵高他居然不想跟着自己继续当混世魔王啦?
赵业决定得好好地问个明白。
好容易挨到了散学,赵业可是硬生生地听了两个时辰的天书,更让他颇为得意的是:
自己居然没有睡着!
要是在往常,他早就想找个人好好说道一番了。
当然,至于这个人是谁,相信除了赵高,也没啥其他人了。
跟他父亲讲,估计会被打个半死。
跟他兄弟们讲,可能会被兄弟们嘲笑,嘲笑完之后,再去找他们的父亲告状,然后他再被打个半死。
至于上庠里的其他小伙伴,开玩笑,他也是有骄傲的好吗?
这种幼稚的事情,如果说出去,肯定会让其他人觉得:
这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呀?他们每个人都能够听一整堂课的呀!
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赵业从来都听不满一整堂课,因为他听不懂吗?
也只有彼此知根知底的赵高,能听他说说了,并且在听完之后,还会觉得他很了不起。
当然了,这是以前的赵高。
现在的赵高,赵业就有点摸不准了。
毕竟赵高昨天就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一整堂课。
思及此,赵业推了推正在收拾东西的赵高一把,疑惑地问道:“高,你为什么最近都认真听讲了哦?你父亲发现你啥都不会了吗?”
百里流沙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这么说?”
赵业便夸张地张了张嘴巴,不解道:“你父亲没发现你啥都不会,没有责骂你,那你为啥还要认真听讲?”
百里流沙心下想着,原来这赵高之前真的是不学无术!但是面上,百里流沙转过去望着赵业的时候,却是很沉重:“业,我跟你说一件事吧。我这一次摔到了头之后,好像变傻了。”
赵业睁大了眼睛,“倏”的一下站起来,问道:“真的吗!”
百里流沙点头,应了一声:“嗯……
我发现我醒来之后,一个字都不认识。”
“额……”
赵业扯了扯嘴角,一个字都不认识不是挺正常的吗?他也不认识呀!
“还有吗?”
赵业坐下来,虽然觉得不认识字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