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无法动弹,苗龙能够感受到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他感到自己的身心就如同被置于漩涡中一般。
天翻地覆的旋转让他的意识在被飞速剥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他如今只感到了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然而偏偏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替他制约这种可怕状态,让他能够完完整整的感受这一切的发生。
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
在这一瞬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人生,一段从平淡到无法言喻梦幻,最后更是经历了时空岁月的扭转。
这一切真的如同梦境一般,是那么的虚幻和不切实际,充满了不真实感。
身体传来了阵阵的刺疼,随后而来的便是麻木,瞬间痛过了触觉便被彻底的剥离。
刺疼从肩膀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到了全身,越过了胸口一路蔓延到了身体各个部位。
最终他感到自己的脖颈和头颅也在一阵刺痛后变得麻木,他的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褐色的世界,就如同万花镜一般支离破碎。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于心跳都感受不到,但是却意外的能够感受到麻木的存在。
那种麻木感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躯体和四肢依旧存在,而不是彻底失去了任何的感官。
麻木将那可怕的旋转给凝滞了,他从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中缓和了,身体似乎在慢慢恢复正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种状态,但是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对于这片世界的恐惧和压力被尽数排解,仿佛如同小时候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砰~砰~”
缥缈的震动声在耳旁响彻,就如同强有力心脏的声音在跳动一般,这声音将他惊醒。
四处寻觅中,最后他找到了震动的来源那是位于他脚下的大地,那缥缈的心跳声是从这片大地深处传来。
除了这缥缈无比的心跳,他还感知到了一种若有若无躁动不安的情绪从他脑海中生成。
那并不是他的情绪,他能够很明显的感知出来,而是有什么东西借助了他的感官表达了这一切。
大地.....
思维在慢慢的变得迟钝,那种麻木感开始影响了他的思维,他开始无法思考,而这个词是他最后的念想。
“咚,咚!”
心脏猛然的跳动,苗龙倏然惊醒,意识在这个时候回归,眼前是一片扭曲的褐色的世界。
身体的知觉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的恢复,但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让他油然而生了一种恐惧感。
他开始挣扎,慢慢的就听到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他感到自己的右臂将一种如同壳一样的东西挣脱。
随后伸出手开始砸着自己面部的壳,就如同敲击在玻璃上一般,一次又一次最后将玻璃强行敲碎了一小片。
嘴唇和下巴传来了撕裂般火辣的疼痛,但新鲜空气的涌入让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口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他敲掉覆盖脸上壳的举动,似乎是将皮肤给撕裂掉了。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眼前的世界,看到两个人站在他眼前注目着他,同时感受到了全身上下被厚厚的壳包裹,让他动弹不得。
在两人的注目中,他开始尝试挣脱这一层层的壳,最脆弱的便是他刚开始脱离的右臂。
随后便是胸膛,腹部,能够剥掉的壳轻轻一敲便会碎裂,无法剥离的壳强行去剥离,便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这些壳就如同伤口结成的痂一般,只能剥掉皮肉长好的部分,就这么外壳的剥离过去了漫长的时间。
最后他终于感到四肢能够行动了,随着他活动的增多,一股热流在蔓延全身,那坚硬的外壳似乎在被这种热流一点点的软化。
又是漫长的时间过去,终于苗龙感受到了头部外壳的松动,一次次的尝试中他终于将半边的面部外壳剥掉了。
他的眼睛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夕阳的余晖洒在海滩之上,眼前的世界变得无比清晰,听觉也变得格外的灵敏。
他是有着轻微近视的,但是平日里并不会戴上眼镜,他习惯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而如今无比清晰的世界让他惊愕。
“这家伙是第七个蜕壳的吧,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大碍了,普通人想要脱壳需要好几个小时。”
“就算服用了雷虫也依然被脆弱晶体化了,被打碎就死定了,不过除了这种情况,目前而言似乎都能从晶体化中走出来。”
“华丰那个混蛋的话语居然是真的,该死的,为什么我们就想不到这一点,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两人侃侃而谈着,苗龙默默的听着一切,但如今最让他惊异的便是他完完好好的站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那种如同将他全身心的拉入漩涡的旋转的感觉消失了,他能够呼吸到那混合着海洋淡淡腥味的空气。
他能感受萦绕周身潮湿和阴冷的环境,听到奇异古怪的鸟鸣从天空传来,看到了那崖壁上一大片流淌着褐色能量的墙壁。
看到了身旁高耸茂密的丛林,崖壁之上的树木被砍伐掉了,专而修建起了简陋的木制房屋和岗哨。
眼前的一切都反馈进他的感官之中,身体更是传来了如同解开枷锁的轻松感,从这壳中走出,就如同涅槃重生一般。
当夕阳慢慢落入海洋,幽静的夜晚袭来,简陋的岗哨上燃起耀眼的火光。
远方大海中停泊的舰队,舰队总指挥华少将位于巡洋舰舰首之上看着那黑暗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