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法会开场并不顺利,还凭空失踪了几百人,对于负责法会的官员而言,虽然在皇帝面前勉强混了过去,可接下来几天就绝对不能出差错了。
幸好那些副法台的法会场所都不高,有不少还是空间广阔的大殿室内,变数应该也会小一些。
对这些法师的管理其实比较宽松,虽然都有统计在册,但并未限制任何人身自由,若有一些场法会开始前应到而未至者,则视作弃权。
没错,明明是祈福消灾的法会,却带有一定的角逐筛选性质,毕竟元德皇帝是要选出高人册封的。
可毕竟是水陆法会,所谓角逐当然不可能是争斗,所以在这期间怎么显露自己的特殊,怎么显露自己比别人“高”,也是一门学问。
雨停之后,剩下的法师们都随着朝廷的安排,各自陆陆续续回了驿馆。
在他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名手持禅杖的年轻僧人就这么站在法台台阶前,神情肃穆的望着整个法台。
僧人五官堂正唇红齿白,面如羊脂却不显阴柔,身穿袈裟又头戴斗笠,身姿笔直不输手中禅杖,注视法台良久之后,才单手引佛礼。
“善哉大明王佛……”
“大师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啊!”
身旁这声音冷不丁响起,吓得这和尚忍不住就是身子一抖,这声音虽然中正温和,但来得也太突然了。
计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这位年轻僧人的身旁,正带着笑意开口,这和尚被吓一跳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也是有趣。
僧人看看边上的计缘,也是施了一个佛礼。
“施主也说了,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无需着相。”
“嗯,但皮囊到了如大师这般程度,硬是让人别着相,反倒也是一种着相了。”
计缘拱手回了一礼,以上辈子的网络上的某种牵扯理论随性得说了一句,其实也算是真实心情的表达,毕竟人长成这和尚这样,要别人视作寻常也太牵强了。
和尚倒是愣了一下,再次冲着计缘回礼。
“善哉大明王佛!施主窥得见又看得破,是小僧着相了。”
天上的云这时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阳光也重新照射到京畿府的大地上,计缘看了看周围,已经陆续出现的一些行人,还有一些是听说或者看到之前法台那边可能出事,想着有什么热闹能看的。
“大师又为何前来参加这水陆法会?”
计缘轻声问了句。
“唯祈福消灾尔!”
僧人没宣佛号,恭敬得回了一句。
计缘没说什么信或不信,更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冲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这名僧人一直目送这计缘消失在视线中,然后再看看那边的大法台,擦了擦额头斗笠上的细汗,提起禅杖就快步离开了。
‘还是快点回到自己住宿的驿馆去吧。’
。。。
京畿府的百姓在接下来的所谓九天十会中,除了能在靠近法会各个法台的位置听到一阵阵诵经念法的声响,也经常能在街头看到一些法师“演法”。
因为各个副法台场地并不大,剩下的九会都是在京城不同位置,以不同批次的法师轮流修持大法,也方便一些官员和手下主簿等官吏细心观察各个法师。
这过程中,法会上能直接露上一手是很重要的。
同时为了在水陆法会中更容易“脱颖而出”,一些个法师也会在京畿府城内,想方设法的“无意间”显圣一番。
有人选择在休息时间攀附达官贵人,也有人选择在闹市上摆摊算命,更有甚者刻意做出一些极其怪异的行为举止引起注意。
这对于难得出山一趟的玉怀山修士来说可是倍感新鲜,别说他们,计缘和老龙以及这京畿府的鬼神也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在围观。
这会计缘正在青叶楼的二楼窗位上喝着茶,对面坐着的则是龙子应丰,一侧对着窗户坐着的则是龙女应若璃。
楼底下是一个“法摊”,一个仙风道骨的老法师所设,法摊是一辆小推车架起来的,上头还贴了很多字条。
字条大意讲明了可以测字算命也可排忧解难,并且是有缘人坐下才管,无缘者抱着金子来也不收,然后还写着不灵分文不取,灵验了若是没有钱财可支付,诚心致谢也可。
总之很想那么一回事。
计缘就这么边喝茶,边听着一楼那边传来的说书声,有时也会看看外头。
“计叔叔,那下面的老头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样子货,道行浅薄至极,至多不过有些气感,会一些武功和微末小术,您选他干嘛呀?靠他可是赢不了我爹的!”
龙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龙女也是差不多表情,起初两人以为下面是否又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所以耐着性子左看右看细细观察,甚至龙子中途还乔装变化一番,前去摊位上探了探虚实,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计缘和老龙打了个赌,各自在剩下的一些法师中挑选了一两人,看谁选的最终能脱颖而出,龙子和龙女就是来凑热闹的。
“嘿,好看的还没来呢,喏,来了,注意看着点。”
计缘说话间,下面街道上走过来一个妇女和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直径冲着那个法师的摊位走去。
“当家的,就是这!”
“哦哦哦!”
那难得应了几声,走到摊位前,左右看了看,然后噗通一声跪下了,边上的妇女也一起跪在旁边。
“多谢大师救了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