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可以跟着我”——李伯辰听了这句话,便确定叶成畴所说一切都是真的了。徐城的确也是个灵主,“跟着我”,是想叫自己的阴灵跟着他吧。
徐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飘忽不定,似乎一会儿在墙边,一会儿在亭中,一会儿就在身前十几步远处。李伯辰想摸清楚他行动的规律,便沉声道:“蠢模样。力气倒是大了,但头脑不灵光。你这作品可不怎么高明。”
他想激怒徐城,但徐城却笑道:“哦,我也想到了。”
“可惜呀……看来还是不得法。听说魔国人能摄人心智,却又叫人行动如常,看不出半点儿破绽,就是被摄去心智的本人,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猜是因为隋子昂本来就只有些小聪明,心智又不坚定。倒是李将军你智勇双全,也许拿来用正合适。”
李伯辰沉声道:“李某人就在此处,想要,就不要藏着了。”
徐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行踪仍旧飘忽不定。但李伯辰已渐渐发现,他虽然每一句话的位置都不同,可距离却差不多,大概都是七八步。倘若徐城一边说话一边迅速变幻身形,那么他的速度真叫人心惊。
徐城似乎又笑了笑:“眼下你兵多将广,难道要我和你打群架?不过嘛,我也有兵——”
他说的该是他的阴兵吧,他迟迟不出手,也该是在布置阴兵。但叶成畴说过,要论身为灵主的本领,自己不会是徐城的对手。徐城眼下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这是最大倚仗,不到最后的决胜时刻,绝不能显露。
他便持刀向前走了几步,道:“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徐城,我来和你单打独斗。有胆就出来吧!”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左顾右盼的模样,看起来近乎无措,似乎想要找到徐城的位置。他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是因为觉得徐城可能会凑到自己身边。那人年纪很轻,行事狂妄,似乎玩性也重。见了自己这个样子,搞不好会在左近挑逗。
果然,过得片刻,听见徐城说:“逞匹夫之勇可不好。”
李伯辰眼珠一转,听得发声处在距自己约十六步远处,东北方。
又听到他说:“倒不如咱们两军相争,看看谁才算是个名将?”
声音更近,在西北方八步远处!
这样的距离,已经能够看清些了。李伯辰将长刀交在左手,轻轻抖了抖右手。
听徐城又道:“我数三——”
正前方四步远处,风雪打了个旋儿、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李伯辰将右手猛地一甩,暴喝:“着!”
六枚铜钱破空而出,只听得噗噗两声响,有两枚不见了!一同听到的还有徐城的一声痛呼,随后风雪中忽然现出一个人形——小腹、左边大腿上,染了两朵血花!
虽说只有四步远,但李伯辰知道他速度奇快无比,铜钱一脱手,立即抽出腰间短剑也掷了过去。但那徐城虽因受伤而破了法,身子却未顿,见着短剑射来,抬手便是一挥,只见一道闪电似的光芒掠过,那短剑竟然砰的一声成了碎片!
随后他身子一晃,又飘出了七八步远。李伯辰看得分明,他的确是用“飘”的,仿佛徐城此人是个白衣的布偶,被人提线吊着,行动时腿脚并不发力,而随风舞。那风在打旋,他的身子便也打个旋。
他所使的兵器,则是一柄细剑。那细剑是真当得起一个“细”字,约只有小指宽,跟纸片一样薄,却并不软,真如闪电一般。
短剑爆起的碎片未落,李伯辰便将大氅一挥,持刀猛扑上去。但徐城又随风遁出七八步远,叫他斩了个空,口中厉喝:“敢伤我,你该死!!”
他的声音不算难听,但这一声却极其刺耳,震得李伯辰心绪不宁,便知必是某种术法。可听了这话他倒是心中微喜——厮杀之时最忌心浮气躁,徐城要是真的恼了,可也就真的妙了!
徐城喝了这么一声,又叫:“杀!杀光!看你救谁!!”
便听风雪呜的一声响,院中凭空现出十几个转瞬即逝的轮廓,可不是扑向李伯辰,而是扑向那些甲士、府兵。
下一刻,当即有五六个府兵身子一震,忽然惨叫起来,丢了手中兵刃在地上打滚,还有的以头抢地,力道极大,咚咚作响。
当先的几个神威骑倒是没事,但重甲上忽然泛起一阵微光,蚀刻的咒文闪烁不定。山正倾喝道:“是阴灵!结阵!”
但他说话这点功夫,那五六个府兵竟已气绝身亡。有的是在地上活活把自己撞死的,有的,则缩成了一团,简直成了个人肉球。随后又有几个府兵惨叫起来,跪倒在地。这些府兵原本就属乌合之众,如今更是吓破了胆子,立即做鸟兽散。
甲士见已不可约束,便五人成队,不知运起什么阵法。
李伯辰一刀斩了个空,又向徐城扑去,心中已运起了天诛术法。待徐城飘行时顿了一顿,立时道:“天诛!”
一道电芒啪的一声击下来,但徐城一挥细剑,竟把那雷给引开了,厉喝:“你能奈我何!”
李伯辰看得愈发心惊——他竟能引开转瞬即逝的电光,这还是人吗!?
徐城喝了这么一声,左手一扬,便有几枚石子嗖嗖飞了出去。他这投石术的力道不逊于李伯辰,两个府兵跑在一处,当即被双双爆了脑袋,那石子去势未减,随后竟又贯穿了两人。
还有两枚击在两个甲兵的身上,虽有重甲阻隔,可也是嘭的一声巨响,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