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溪山长老等人回来,追杀魔祖,自是无功而返了。
他们相视一眼,俱都向着顾青施了一礼,道:“拜见掌教。”
顾青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懒散惯了的人,着实担当不起这个大任。”
溪山长老笑道:“我们大家都商量好了,你来做掌教最合适。我们也不用你帮什么忙,出什么力。”
他这话说的极有底气,青山宗虽然没有了太玄伤,那也是天地间最顶级的仙门,甚至可以说是修行界的门阀。
别说祖洲之地,十洲四海的修道士,少有不受青山宗影响的。
这些都是青山宗潜在的修行力量。
他们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领袖。这个人亦须得让大家都接受。
顾青瞧着数位资深年长的真君,悠然道:“我也不是谦虚,只是做这个掌教,对我来说,确实没啥意义。而且诸位之法,早已另辟奇径,自成一格。之所以还是青山宗一员,无非是放不下而已。但青山之法为一,诸位是二,是三,将生万法。这也是滔滔大势,诸位真君该当是心知肚明。”
他说到了关键节点,因为人族即将崛起,而溪山长老等人着实有一派开山祖师的底蕴,趁着如此良机,开宗立派,对他们往后修行自是大有好处的。
若是冲击太乙失败,立下宗门,往后转世重来,仍能凭借大教气运再临绝顶。
如果困在青山宗,等于拘束了自己。
只是他们的根脚是青山宗,又不能说弃就弃,总想做些努力。
但大家各有想法,若无人居中调和,矛盾总会累积下去。
何况各位真君的修行理念出了差别,所修道法亦颇有不同,再强行呆在一起,大家心里都会有些膈应。
其实万象宗此前没有这般问题,唯一的原因就是弟子太少。
青山弟子甚众,难免良莠不齐,各大长老以及真人、真君尚能相忍,弟子们都修剑,年轻气盛,冲突是早晚的事。
这些道理,其实几位真君都明白,只是都不想点破。
毕竟谁都不想做那个恶人。
顾青适才试了几人的法,由法知心,自是了解到这个状况。
虽说连云青青都想顾青做青山宗掌教,但顾青反而没这想法,毕竟他就算做了这个掌教,亦只是空架子,还是一趟浑水。
青山分家,乃是必然。谁做掌教,都没用。
崔州平深深吐了一口气,断掉的胳膊长出来,但是脸色更白。他轻叹道:“溪山长老、知白长老、玄阳长老,青山分家吧。”
他此话一出,三大真君均自目光复杂地看向他。
崔州平平淡道:“大家相处久厌,不如分开,各自安好。当初师父传剑讲道,收了我和师姐为徒,但三位长老旁听,亦得了祖师之道的部分精义,只是各自理解不同。师姐所得最纯,故而成就最高。我愚昧不堪,全然是师父栽培,才有今日成就。三大长老感念师父的恩义,投身青山宗。只是如今,俱都开枝散叶,证见所得,相去甚远,名虽为青山,实非青山。只是诸位看在我和师姐以及师父面上,不舍离去而已。”
知白听了后,平淡道:“分家吧。”
溪山长老轻轻一叹道:“那就如此吧。”
玄阳长老洒然道:“我元神时第三次天劫为祝融神火劫,因此悟出祝融神火的精妙,早就寻到一个好地方,适合我这一脉修行,往后虽然开宗立派,但各位如若有事,千山万水亦不辞。”
知白淡然道:“我也找了个山头,唤作剑阁。青山之剑,你们都不及我。只是青山之名,我担不起。以后我的门派就叫剑阁了。”
溪山笑道:“我寻得一株通天神木,自生洞天。往后我的门派就叫神木宫。”
知白面冷心热,对崔州平道:“你若转世,我亲自为你护道一千年。”
崔州平摇头道:“不必了,我去巫神教。而且我之法极为矛盾,怕是得将我这一身巫法斩出去,另修一身精纯道法来。将来还能不能证天仙,倒是未知之数。”
玄阳真君笑了笑,说道:“大家都不想放弃,结果都暗自安排好了退路。”
溪山长老悠然道:“青山本就是无心而成,道尊他老人家说得对,天上的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是。只是我等虽是仙家,亦未能免俗,徒增伤感而已。”
顾青听了数人的对话,心生古怪。
知白真君居然是建立剑阁的人,是了,九派斗剑时,剑阁的鬼剑仙就隐隐参透了一丝先天冻绝大道的玄妙,怕是应在此处。
而溪山长老竟然是神木宫祖师,玄阳真君又是祝融派祖师。
顾青颇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只是后世关于三家祖师的记载,名号并非三人,可能是三人后面改了道号。
至于青山宗如何声名淹没的,顾青一时半会倒是不了解。
不过崔州平的话隐隐透露出太玄伤的法来自他和太玄伤的师父,只是这位大人物并无名号流传,青山宗称其为道尊。
道尊这个名号,诸天万界里着实不少,顾青自己都被人这样称呼过。
因此这位的来历,顾青也猜不出来。
总不会是他自己吧。
顾青心里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随即摇了摇头,这样的话,崔州平没道理认不出他。他总不会又是天河宗祖师,又是青山宗祖师。
只是后世三大仙门——剑阁、神木宫、祝融派居然都是从青山分家而来,这一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