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还是母亲信任的奴婢。
难怪当年他会被赶出秦家,却落入了人贩子的手中。秦睿根本没想过真正的放过他,这个男人,狡诈而又狠毒,论起不折手段,他却是甘拜下风。
这样的敌人,更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软肋。就像是他的母亲,当年宁愿选择自尽一样,她只能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保护他。
走出了这房间,李则鸣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小跑而来的身影。眼前的女子,便是他唯一的弱点啊……
不过,宝儿和她的母亲,却是不一样的。这一刻,他忽然庆幸起来,宝儿是他的小仙女,绝对不会落到母亲那般无能为力的境地。
可是,她的特别,也会成为一种危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牵扯进来的。
“阿则,怎么样了?”
傅七宝小声问了起来,神色间满是担忧。
“她的确是我母亲身边伺候的奴婢,以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宝儿,往后你不要再来这里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阿则,你的身世,就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傅七宝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这种被他排斥在外的感觉。无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在她眼中,都只是阿则而已。
“现在还不是时候,宝儿,我说过,我的敌人很强大。等时机成熟了,我会亲自告诉你的。”
那样的身世,要让他如何开口呢?哪怕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可真相却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最恶毒的诅咒。
他只想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连带着秦家那些人一起,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关系,阿则,你不想说,以后我不会再问了。明天起,我就再也不来胡人巷找哈珠了。”
看着他身上释放出来的伤痛,傅七宝心中一软,认真地点了点头。能让他那么悲伤,一定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她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的安慰他,不让他为自己而担心。
遮掩了面容,两人一起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回到了庄子,李则鸣却是将自己关了起来,他的情绪似乎极为压抑,到了屋子里面,便取出了笔墨纸砚,开始画画。
一个略有些老态的男人模样,渐渐跃然于纸上。虽然有了上了年纪,不过那人的面貌却还是颇为出众的,眉眼之中也有着一种普通人没有的威仪。一看,便是久居高位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才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过目不忘的记忆,还有木娜口中的描述,几乎宛若真人再现。等完成了这幅画,李则鸣将它收了起来,随后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带上了鬼面,悄无声息地朝着金家的大宅而去。
书房之中,金一堂还没有入睡,直到发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急匆匆地站起身来。
“不是叫你不要冒险的吗?秦国公府上说是出现了刺客,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被发现了?你有没有受伤?”
天知道打听到那刺客的消息之后,金一堂生怕李则鸣会落入对方手上,简直是心惊胆战难以安宁。比起查到真相,他其实宁愿李则鸣平安无事的活着,那些危险的事情,他自己去办都行。
可偏偏眼前倔强的少年,行事却是一意孤行,他根本就阻拦不了对方。
“我没事。”
这一刻,金一堂下意识关心的不是他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而是他的性命安危。李则鸣眸光微闪,心中到底还是颇为触动。
确定了他的确是安然无恙,金一堂这才面容稍霁。
“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了,秦家一定会加强警戒,未来至少一个月内,你都不能再去秦家知道吗?我知道你想查明真相报仇,可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
“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年母亲的死因,还有秦家人背后的阴谋了。”李则鸣沉声开口,在金一堂惊愕的眼神中,将从木娜哪里得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畜生!秦睿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金一堂浑身颤抖,脸上青筋暴突,几乎是踉跄着跌倒在了椅子上。哪怕他在商场上,也见识了许多勾心斗角的手段,便是他自己,也不敢说手上是干干净净的,一条人命都没有沾染。
可就算是这样,金一堂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水瑶哪怕是继室,可也是他秦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能如此折辱!为了所谓的权势富贵,竟是如此狠毒!
一想到如今秦国公府的花团锦簇,蒸蒸日上,那是踏着水瑶的尸骨得来的,金一堂就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则鸣掏出了画好的人像递了过去,他已经平复了心境,将所有的暴戾和杀意隐藏了起来。
痛苦和悔恨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让时空扭转,死人复活。他要做的,只有摧毁那个令人恶心的存在,才能让死去的人安息。
画像上的人,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金一堂仔细看了一遍,才知道那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虽说李则鸣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几乎有八分的相似。可剩下的两分,却和这画像上的男人,面部轮廓,眉形和鼻子重合在了一起。
金一堂心中一沉,看来,这画像上的,很有可能便是当初强迫了水瑶的男人了。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秦睿心甘情愿地送上了自己的妻子,甚至怀孕之后,还不敢将胎儿打掉,甚至让水瑶生了下来?
可是,他还是无法确定画像中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