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一点点的减少,琉璃与月菊等得越来越焦急,月菊还多次跑到门张望,每次都失望而回。
去找高风崖的两个侍卫已回来。他们说高风崖已经去请齐老太医了,这让她们在焦急之中,又满怀期待。
徐贵妃生命的迹象渐渐转弱,但只要一个时辰内找到齐老太医过来医治,徐贵妃保住性命的希望极大。
可是,一个时辰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不要说齐老太医的身影,高风崖的身影也见不到。
琉璃终于急了,拿着拐杖让月菊扶她走到守门的侍卫处。
侍卫们愁眉苦脸的看着她:“琉璃娘娘,高统领已经去请齐老太医了,他们现在还没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啊!”
琉璃带着伤痕的脸掩在夜色之中,但却掩不住她焦急的喘息,她很郑重的对侍卫说:“先不管那么多,请你们派出一人,为我找一些三七茜草紫珠白及粉各一两过来,要快!”
“是!”四侍卫其中一人立刻站了出来,飞跑而去。
这些侍卫都是热血汉子,他们也为徐贵妃的伤势心急,见琉璃让他们买药,立刻便有人应了。
“高统领怎么还没来呢?”月菊急得跺着脚。
“高统领过去找齐老太医之前,要我先回来严守清微轩,今晚齐老太医并不在宫中当值,高统领要出宫接人,因此才慢了些,还是耐心等上一等吧!”一名侍卫无奈的道。
“还等?恐怕徐娘娘等不及了。”月菊急得眼中又红了,说话的鼻音极重。
“你们谁敢帮我将今晚当值的太医硬请过来吗?若太后与皇上责罚,便说是我逼你们的。”现在救人要紧,琉璃已顾不得什么责罚。
宫中的太医是官职,并不是像宫女太监一样常侍在宫中,所以每晚只是轮流在宫中当值,不过他们又不似侍卫们这样巡逻,而是呆在太医院中,以防宫中的贵人们晚上突然病倒,如晚上无事,他们便可安然睡大觉。
三侍卫脸有难色的对望了一眼,方才去请高风崖的那位侍卫很快站了出来,迅速的应道:“方才我去请过了,可那位当值的李太医已被请进了贤太妃的忆云殿中,听说贤太妃晚上肚子疼。”
琉璃心中一凉,怎么又是这贤太妃,她的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这个时候肚子疼?难道她是故意让他们找不到太医的?
“你们能去贤太妃的忆云殿请李大夫过来吗?”琉璃吸了吸鼻子,泪光闪闪的看着侍卫们:“再迟恐怕徐娘娘要撑不住了,求你们了。”
“好吧!我去忆云殿请人。”那方才去找高风崖的侍卫阿虎说着拔腿便跑去请人了。
琉璃在门口静候了一会,见清微轩门前的小路上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心中越来越失望,也越来越焦急。
“月菊我们回去照顾徐娘娘吧!”琉璃颓然道。
徐贵妃的时间已所剩无几,琉璃要回去陪着她。
她们转身回到了徐贵妃床前,此时的徐贵妃已经双眼涣散,意识有些模糊,而屋中的沙漏却只剩下一点点。
琉璃和月菊都过去叫了徐贵妃好几回,徐贵妃才仿佛回过神来似的,注视着她们俩。
“我好像见到了先皇,见到了我的儿子,他们都在等我。,是时候去见他们了。”徐贵妃灰白的脸上浮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徐娘娘别这么说。”琉璃赶紧摸到徐贵妃的手帮她诊脉。
这一次,徐贵妃的脉搏和脸色已经呈现了死象。
琉璃的眼睛霎时红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流失在自己眼前而无能为力。
虚掩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高风崖大步踏了进来。
琉璃还没看清楚来人,便已从那沉稳的脚步声和那流转在身上的气息,猜到了来者何人。
月菊惊喜的叫声也证实了她所想没错,来者就是高风崖。
不过她没有惊喜,因为她听到了进来的只有高风崖一人。
“请不到齐老太医吗?”琉璃心凉了。
高风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道:“我接报后,立刻赶到齐老太医家中,可齐老太医却在二十里外为一个亲戚看病。我只好赶回宫中,找今日当值的李太医,这李太医也是位医术精湛的好大夫。可他被贤太妃的人请去,说是贤太妃肚子疼痛。我过去见到阿虎跪在贤太妃的房门前,哀求贤太妃让李太医医治徐娘娘,我也低声下气的求贤太妃,可贤太妃硬是不肯,说怕半夜又要闹肚子,定要留李太医在忆云殿的客房中住一晚。”
月菊没听高风崖说完,就已经捂着嘴哭了起来。
琉璃无力的垂下头,悲伤的看着床上的徐贵妃。
“你们不用伤心,我早一些解脱,也能早一些去见先皇与我龙儿。”徐贵妃凄伤的笑了起来,嘴中又喷出了一道鲜血。
高风崖往床上的徐贵妃看过去,见她脸上祼露的皮肤上,全是青一片紫一片的伤痕,多处被布条包裹住,唇间至下腭满是青紫,身上与枕头下床单之下,都沾满了鲜血。
见到徐贵妃的惨状,高风崖大吃一惊,愤怒的道:“我去忆云殿将李太医抢过来。”
转身正要离开。
“不用去了。”琉璃轻声道,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无力与悲哀。
“为什么?”高风崖惊愕的回头问。
琉璃没有回答高风崖的话,而是紧紧抓住徐贵妃的手,柔声问:“徐娘娘,你可还有放心下之事?”
她不让高风崖去贤太妃处抢李太医过来,是因为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