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惊叹地拍了拍手掌:“舅舅你真厉害。”
门外闪进一人,应是揣茶点进来的仆役,众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待琉璃眼中余当瞟到这人时,才发现这个进来的人左肩膀裹着纱布,正是卫阳。
琉璃惊喜地正要叫唤,却见他猛地冲了过来,手中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往南宫弈刺了过去。
“你这恶太子受死吧!”恶狠狠的声音夹带着滔天的恨意汹涌而来,毫不留情的尖刀骤不及防地往南宫弈刺了过去。
“啊!”琉璃惊叫了起来,这时她才记起自己来时曾经忘记了又总是想不起来的事。
那就是月德村民对南宫弈的恨。
南宫弈小时候曾进言皇帝,令整个月德村民成了罪民,成为世世代代为官家无偿劳役的人,月德村民都恨透了南宫弈。
这卫阳又是个血性青年,他对南宫弈的恨只多不少。
南宫弈立刻灵活地将身体侧过一边,伸手正想敲下卫阳手上的刺刀,却见卫阳一个趔趄,身子突地侧仰,“咚”一声倒在地上,手上的尖刀也脱手而去。
抬头只见逐浪正在收回踢出去的一只脚。
“这么开心的时候,什么人来捣乱啊?真是破坏兴致。”逐浪懒洋洋地笑了笑,又飞出一脚,要往卫阳再踢过去。
“别踢他。”琉璃大叫着阻止了逐浪对卫阳的踢打。
她害怕卫阳再次抓起尖刀要刺杀南宫弈,站起身子将地上的尖刀捡到手中。
逐浪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个人要杀你最宝贝的南宫弈,你不是该对他千刀万剐吗?怎么不许我踢他?”
一旁的南宫弈也莫名其妙地看着琉璃。
“卫阳就是那第七个人啊!他不是坏人,他是我朋友,是个好人。”琉璃急忙说。
她看了一眼正在地上颤颤地站起来,张着喷火的眼睛,看着南宫弈的卫阳。
她清了清嗓子,朝卫阳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你命在一线,我们都想尽力护你,你且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吧!”
卫阳咬着牙恨恨的说:“南宫弈是我们村的仇敌,这种恨,我们刻在心中,永远不解。”
说着他又要朝南宫弈扑过去。
南宫弈站起身来,冷冷的准备迎接他的飞扑。
“哎!你这死脑筋,怎么这么犟啊?你若在这里一闹,惊动了官兵,连累自己送命不说,还连累了收留你的舅舅、连累舅舅这一整家人、连累救你的我,连累家中病重的母亲无人照顾。你且放下自己心中的仇恨,待渡过了这一危机,随便你怎么恨他都行。”琉璃苦口婆心地劝道,她知道这种关连着整个村落的仇恨,不是说解就能解的,也只能先让卫阳不要太冲动,再慢慢的想办法让他们和解。
虽然让他们和解很难,但她总要一试。
总不能看着自己的爱人和朋友一见面就是生死大恨吧?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顾廷枫无奈地高喝道。一双虎虎生威的眼睛扫视着众人:“你们要打到别处打,这里不欢迎斗殴之人。”
顾廷枫虽然平时温和,但一旦发起火来,便是雷霆之怒。
在这样的声音之下,大家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南宫弈心有疑惑,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上了这样的仇家,但他也没深究,因为他的仇家不少。
身居高位,哪会没有仇家?
“你是谁?来自何处?”南宫弈冷冷的问,锋利的眼神直射卫阳。
他不介意这仇家为什么恨自己,却介意他为何是琉璃的朋友,他不允许别有用心的人接近琉璃。
压迫之气瞬间从他身上散发,令人不敢逼视。
“哼!”在卫阳在他这样注视之下突然觉得呼吸不畅,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又怕惹怒顾廷枫,只能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这样的压迫感,这么冰冷锋利的眼神,虽然不是恶言恶语,却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将头转到别处,目光正好落在红衣如火的逐浪身上。
逐浪见卫阳看他,对他很亲切地一笑:“怎么?见大爷我生的俊美无双、fēng_liú倜傥,你看呆了么?方才你一进大厅,应当是看我面慈心善,一猜便知我对面的人才是南宫弈吧?呵呵!你可猜的真准哪!”
卫阳老实地摇了摇头,呐呐道:“我在房中听到仆役们说太子妃带了两个男人前来拜访安定候,我便猜其中必有一人是太子。进来一看,见他身上彼有气势,不用猜,他必是我们的仇人太子南宫弈。”
“什么?你这是拐弯说我身上没有气势了?”逐浪兀的拉下了脸,不满地叫嚷着。
“啊!没,没,你这位公子也很是俊俏的,只是没他这么凶。”卫阳尴尬地说。
“这话还差不多,你们……”逐浪又感觉良好起来。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弈冷冰冰的打断。
“我们的仇人?说!还有什么人拿我当仇人?”南宫弈脸色越来越冷,方才面对顾廷枫时的温熙已完全消失,换了冰冷的命令式的口吻。
卫阳复杂的脸色转了几转,抬着头以一种豁出一切的凛然直视着南宫弈,咬着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当初向皇帝进言,要我们整个月德村人成为罪民,十年来,我们每天起早贪黑,要为官家无偿劳役五个时辰,我们吃的喝的,只能在五个时辰之后种一点点粮食艰难度日,可五个时辰的劳役太过劳累,哪里还有力气种庄稼?”
卫阳血红的眼角中涌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