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月凝眉注视着云蕾,黑曜的眸中有怒焰燃起,双拳攥得咯咯作响。
云蕾面有得色,指着他的鼻子怒叱:“若不是你这废物贪生怕死,出卖我军军情,洛持他又怎能落得惨败!”
泛月简直不能相信,他瞪“我……出卖军情?!”
御霖抬眸凝神观察着他的反应。
云蕾美眸圆睁:“没错!若不是你出卖军情,我盘龙岂会落得此奇耻大辱!”
泛月脸色煞白,瞳孔骤缩:“我何时……”
说他“贪生怕死”,他无可争辩。但说他“出卖军情”,却是根本没有的事。更准确来言,尽管身居少主高位,他却不知丝毫军情。更重要的是,在他遭俘期间,疏璃根本没有审问过他。而今云蕾却这样指着他鼻子说他“出卖军情”,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然不管怎样,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既没有做过,那么这个“出卖军情”的黑锅他宁死也不背!
他瞪着云蕾,一个字一个字地硬气道:“我没有!”
云蕾似忍无可忍,厉声呵斥:“泛月,你生性顽劣,不服管教,吾早有耳闻。而今与吾面对面,你还敢这般无礼!”
泛月直盯着云蕾的眼睛,轻蔑笑了笑:“就算与陛下您面对面,我没有就是没有!”
他顿了顿,突然朝云蕾恭敬一揖,有些讽刺挖苦的意味:“望陛下明察秋毫,还臣一个公道!”
御霖撩唇一笑,点了点头,似是赞扬之意。
云蕾敏锐聪颖,又怎能听不出他话中带刺。她虽怒火中烧,表面却依旧保持着帝皇的尊态不变,平静道:“好。那吾就说给你听。你被俘后为求保命,遂向冥人出卖我军军情。冥人承诺你,若成功败退金龙骁骑便送你归来。当听闻这个消息时,吾还不相信。如今你人毫发无伤的回到了霓虹天城,你还有何话说?”
泛月心沉大海,透亮的眸子已暗淡无光,木讷地喃喃自语:“冥人承诺我,若成功败退金龙骁骑便送我归来。”
这一步步的是多么的顺理成章,果然是一盘极致完美的好棋!
泛月幡然醒悟。
他忆起疏璃送别他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后会无期”。
难道她并无放他之意,真正的目的是送他下地狱的吗?!
可当时他明明清晰感知,她对他并无恶意,确实是真心放他离开的啊!
而今看来,这一切却不过是他美好的臆想罢了!
多讽刺!
多可笑!
泛月的心脏绞痛,他忍不住放声笑出来。
泛月失控的反应无疑于承认了一切!
只有穷途末路之人才会做这般反应,无话可说便只有失心疯!
御霖凝视着他,眉头蹙紧“怎么反贼?无话可说了吧?”
她美眸一瞪,白虎卫已层层包围过来。
泛月冷哼一声,抬眸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若是陛下咬定是我,那我又能如何呢?我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在您眼中都是罪证。那我自然无话可说!”
他乜了眼周身的白虎卫,转而看着云蕾,揶揄笑道:“故而我不如沉默不言,笔直躺在地上,做个活死人,不睡不醒,不醒不睡!”
说罢他竟真的躺在地上,瞪着大眼睛目视苍穹,像极了无思想无灵魂的活死人。
御霖抚掌大笑:“泛月小子,别说你倒还真像活死人!”
云蕾气得脸上阵青阵白,咬牙道:“你真以为吾不敢杀你!”
泛月直直瞪着苍穹不言语。
御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走过来背起泛月,拍着胸脯跟云蕾保证道:“云蕾,我御霖跟你打保票。泛月这臭小子绝对不是反贼!”
他回眸瞄了眼泛月,眼神讥诮地凝注着云蕾又道:“毕竟活死人既无思想也无灵魂,可任由他人随意处置不是吗!”
云蕾的眸中都要喷出火舌,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吾保证!”
御霖笑得放肆:“回女皇陛下,我御霖不是东西,我是人。”
他含情凝睇着她,深情款款地又道:“并且我这个人还与其他人不同。我是您此生最在意的人不是吗?”
云蕾似无话可讲,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御霖笑笑,便背着泛月纵身飞走了。
白虎卫侍郎抱拳一揖,道:“陛下是否要追?”
云蕾头也不回,冷冷道:“不用追!”
侍郎瞪大眼睛,小心翼翼道:“可陛下他们都是我盘龙重犯,若是就这样逃走了……”
云蕾嗤笑一声:“御霖他这辈子也无法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