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众人一听,登时怒道:“那里来的小子,竟敢辱骂你家爷爷?”
李晏抬眼一望,只见楼梯上下来一个身穿蒙古服色的贵人,二十来岁年纪,身后跟了十数人,个个形貌健悍,身负武功。
酒楼众人见了,心下生出几分怯意,便不敢再骂。那蒙古人冷冷一笑,颇是不屑,率领侍从径直出门。
李晏自顾自吃饭,对那蒙古人的言语,并不放在心上。他此来,是为和少林寺比剑,其它旁枝末节,在目的未达成之前,都无关紧要。
吃好饭,李晏结了帐,便向着少室山上行去。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却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那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八里。
李晏信步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再俯视群山,已如蚁蛭。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遥见红墙碧瓦,好大一座寺院。
他望着连绵屋宇,略略驻足,休息一会,此番拜山少林寺,是为比武而来,势必会有一场恶斗,少林寺自不会善罢甘休,轻易服输。李晏得养足精神,才好应对自如,无论群殴或是车轮战,都有底气。
李晏缓步走向寺前,只见树木森森,荫着一片碑林,石碑大半已经毁破,字迹模糊,不知写着些什么。他瞧了一眼,并未留意,忽听得寺内传出一阵吵闹之声,夹着兵刃搏斗之音,不禁奇道:“难道除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挑战少林寺?”
他见寺院门口无人,便快步迈了进去,循声而行,不一会,即遥见一间大殿,上书“大雄宝殿”四个烫金大字,殿内殿外站了数百号人,多是少林寺和尚,另有十数名武官、十数名喇嘛和十数名平民服饰的人,个个体型彪壮,站拢一块,和少林寺和尚相对。
“又是西藏喇嘛?还有那蒙古人?”李晏瞧得清楚,那十数名喇嘛和他先前遇见的桑结喇嘛服饰相同,当是同门,却不见那桑结喇嘛,想必是其师兄弟。而那平民服饰的十数人,却正是适才潭头铺镇上遇见的那蒙古人侍从。
众人发觉李晏进来,脸色各异。少林寺和尚脸有怒气,那武官、喇嘛和蒙古人则觉得奇怪,明眼人一见目下场景,躲都躲不及,哪里会凑上前来?想来此人也是一名高手。
少林寺领头那老和尚合十道:“施主若是烧香拜佛,请明天再来。”
李晏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为烧香拜佛而来,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威震天下,少有匹敌,我是为此而来。”
少林寺众僧脸有怒意,那老和尚说道:“不知施主是谁?”
李晏抱拳道:“我名李晏。”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旬月来,李晏的大名已响彻大江南北,在场之人,自是耳闻,心中不免暗暗提高了警惕,此人胆大包天,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那老和尚道:“原来是李晏施主,你既是武当弟子,想必也是精通道学,何必学哪江湖武人,争斗厮杀?若是与老衲辩论道佛之学,自当奉陪。”
那蒙古人冷笑一声,说道:“晦聪方丈,你可忒是小气了。黑袍狂客来此是为见识少林七十二绝技,你试演一番,我们又偷学不去,何必吝啬赐教?”
李晏对此人殊无好感,又见在场之人,皆是不识,于是问道:“你又是谁?”
那老和尚晦聪方丈道:“李晏施主,这位是蒙古葛尔丹王子殿下,这位是西藏昌济大法师,这位云南平西王麾下总兵马宝马大人。”
李晏解下利剑,驻在地上,正欲说话,突然微微转头,看向大雄宝殿侧后方。那晦聪方丈、蒙古葛尔丹、西藏昌济喇嘛、平西王府总兵马宝,见状俱是一愣,他们初见李晏解剑,还以为他要大动干戈,哪知竟连话也不说一句,只望着大雄宝殿。
随后他们耳中听见大雄宝殿侧后方有脚步声,霍地一惊。李晏竟是提早发现,此子这般年轻,莫非内功已至化境?
四人心下难免忌惮,只觉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两人从大雄宝殿侧后方迈步而出,当先一人年纪幼小,神情贼嘻嘻,似是个浮滑小儿,另一人是一名老僧,形容枯槁。两人去到晦聪方丈身旁,晦聪方丈先将李晏等人介绍了,转而介绍这两人:“这位是老衲的师弟晦明禅师,这位是本寺般若堂首座澄观。”
李晏恍然大悟,心想:“晦明禅师?不就是韦小宝吗。对,当时在扬州城还曾听双儿提起,韦小宝如今奉命在少林寺出家为僧。”李晏不由打量了韦小宝几眼,韦小宝察觉了,对他作了个鬼脸。李晏哑然。
韦小宝鬼脸,众人自是看见了,蒙古葛尔丹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这位小高僧真是小得有趣,哈哈!古怪,古怪得很哪!”
韦小宝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大王子真是大得滑稽,稀奇,稀奇!”
葛尔丹大怒,正欲反唇相讥,李晏却一弹利剑,“铮”的清脆剑鸣声响,虽是数百人的广场,却也鸦雀无声,只闻剑鸣声响。葛尔丹话到喉中,是说不出口了。
场中众人无不骇然色变,只觉李晏功力,实是深不可测。待剑鸣声熄,韦小宝奇道:“听说黑袍狂客武功高强,是武当门徒,怎么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李晏笑道:“谁说我和他们是一条道的?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那西藏昌济喇嘛道:“我们三人是在道中偶然相遇,言谈之下,都说少林寺是中原武学泰山北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