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李晏一听,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清云经》,是极度珍贵之物了?”李晏喃喃的道,心头,登时火热了起来。
他要是得到了《清云经》,虽不会改换内功,去修炼《清云经》,但于他日后的道途,绝对大有裨益!
“是的,但咱们有的,只是一片龟甲,其它的,只是伪造之物,上面的文字、图形,全是虚假。谁要是误听误信,练习了上面的图形,走火入魔,都是轻的。”那老人道。
“那一片原版的龟甲,给我看一看。”李晏道。
有一人忙去拿了来,双手奉给李晏。
这是手背大小的一片龟甲,色泽斑驳,细密的纹路,密布其上,带着浓郁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龟甲的正面,有一图形,上方是一棵树木,树旁,围绕一条小河,下面则是一团散乱的线条,左右两旁,刻画了几个象形文字,李晏不认识。
那老人眼力劲好,见李晏皱眉,连道“大人,那几个字是‘水流而下,木生于土。’”
李晏茫然,这八个字,有何特殊含义?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那老人讪笑道。
李晏翻了过来。
龟甲的反面,也有一图形,却是几道线条,画成一椭圆,上面的字迹,多了一些。
那老人道“大人,这上面的句子是‘砂石成山,聚水成河,落花流水,草木枯荣,此是天道,亦为自然。清云寡淡,上合天道,下体万灵,方得神妙。’”
“也是因此,我们认定,这片龟甲,乃《清云经》之物。”他又补充了一句。
“……清云寡淡,上合天道……”
李晏缓缓咀嚼着这一句话。
当然,孤零零地一句话,他不至于生出感触,谜团倒是多了几个。
他定了定神,笑看向众人,收下了这一片龟甲,道“走吧,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返身上了那石阶,众人大喜过望,跟在后面。
至于地窟之中其它的物事,全是假货,李晏已得了唯一的真品,哪会多看一眼?
行出地窟,李晏道“你们自去吧,最好隐姓埋名,远离广州,逃到乡下,那也是一个办法。要不然广州都督,闻讯之后,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活命。”
众人对望了一眼,跪下磕头,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他们很清楚,伪造《清云经》,这远古年间的高人广成子之物,广州都督府,势必有大图谋。待伪造工作完成,为了保密,他们所有人,肯定会被暗中杀害,能不伤及家人,已是侥幸,广州都督府,有一分人情味。
目下即能活命,那么,谁又想赴死呢?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他们的感谢,李晏心知肚明,虽是阴差阳错,但结果对这一群人来说,是最好的,当下受了这一礼,运开身法,遁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快些走吧,晚了,广州都督府得到消息,你们想走,那都走不了了。”
众人起身,脸有喜色,又有焦急,结伴而行,逃出了松园。
李晏离开了后院,本来准备直接回到客店,但见松园之中,乱成一团,活下来的侍女们,抢夺财物,金银珠宝,逃出松园。
他忽然想起,那沙湾村仅剩下的女子——秋映秀,便在松园之中。
他略一思索,依循着记忆,往那一间房舍而去。
冯征远已死,郭凯、程华等所有人,也都死了,侍女们遁逃,一个怀了孕的弱女子,能有几分自保能力?
最主要的是……过上两日,广州都督接到讯息,知道他独子的死,是因为李晏为沙湾村的人们报仇,恨屋及乌,秋映秀怀有身孕,眼下或许不至于身死,仍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过上数月,秋映秀诞下了子嗣,等着她的,便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
李晏既已杀了冯征远,还是为了替沙湾村的人们报仇,那么,秋映秀这仅剩下的沙湾村村民,他不会坐视不管。
她的艰难处境,起因是在冯征远,最后制造的,却是李晏。
“唔,我去府衙,盗几百两白银,交到她手里,再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应当无碍。嗯,再拜托文寿,顺便照料一二。”
李晏想好了她的后路。
思虑之间,他已到了秋映秀的房舍外,烛火明亮,屋内,有低低的垂泣声,一个侍女都没有,全部卷了金银跑路。
咚咚!
李晏敲了敲屋门。
哭泣声戛然而止,一个沙哑的女声道“谁呀?”
“我是李晏。”
屋内静了一瞬,而后脚步声响起,秋映秀走到门口,低声道“李……大侠,你有什么事吗?”她的心情很复杂,李晏杀了她的相公,该恨他吗?应该。
可是,李晏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替故乡的亲人们报仇,她应该感谢李晏吗?似乎也是应该。
秋映秀越想越是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一个什么态度,来面对李晏,感谢?愤恨?似乎都不好。
而且,她的家人们,全都死了,死于自己的相公之手。
秋映秀,已然生无可恋,只是肚中的孩子,让得她,不敢寻死。
孩子,是无辜的,他她应该到这世间,来走上一遭。
“松园的侍女,已经走光了,你一个人,很难生活。回到了广州都督府,说实话,你也很危险,特别是生了孩子后。你随我走吧,另寻一个安全的所在,安度余生,养大孩子。”李晏低声道。
所有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