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内容在祖珽预料之中,但是祖珽却并没有麻痹大意,毕竟这事关他能否重回朝堂。
第五场考试基本就是去陛下面前混印象的,并不会真正的黜落某个人,所以也就是说只有这第四场考试才是重中之重。
没有通过这第四场,并且取得最好的成绩,那么他祖珽也就基本没戏了。
所以这场考试无论如何也要小心再小心!祖珽下笔每一个字都是用十分工整娟秀的正楷书写,而且下笔前,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再三斟酌,确定言简意赅,立意鲜明,符合陛下的审美,这才下笔。
然而这也并没有浪费祖珽多少时间,洋洋洒洒千言,一挥而就!
祖珽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错字和遗漏,当然以他祖珽的水准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检查也不过就为了求一个心安而已。
【此次考举,我祖珽定能够一举夺魁!只要在此次考举中让陛下印象深刻,陛下自然会想起我!
当初陛下可以提前登基,我祖珽可是出了大力的!
陛下想建立千秋帝业,不能没有能臣辅佐,只要我显露出足够的才华,陛下一定会重用我!
我祖珽这么多年来吃的苦就都值得了!】
考官宣布考试结束,带着公人一个一个下去收卷,将姓名密封,然后存入一个密封的匣子里。
当然由于收的匆忙,那位官员并没有关注名字。
门外早就站着一排身披重甲的禁军,等着一路护送这些考卷去昭阳殿,给内阁诸位大人批阅。
考举是国家甄选人才的大事,这些考卷如果在他们手里有什么闪失,那就是死罪!
考官将点了三次数,确定全都在这里面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交放到了带队的禁军统领手中,禁军统领向后一挥手,马上就有几名禁军将密封的匣子给装入一辆马车里。
马车是铁制,严丝合缝,连一丝风也透不过去。禁军统领看了一眼这考场中陆续走出的士子,这三百人可以通过三场考试,无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但是三百人里最终也只能留下五十个,他们能不能鲤鱼跃龙门,就看他们的考卷能不能打动内阁,甚至……打动圣上!
或许,未来的宰辅就在这三百人中!
禁军统领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些天之骄子,跨上雄峻的战马,一扬手中的马鞭,喝道:“列阵!”
铁甲武士们迅速摆出阵形护送着马车远去。所有士子都伫立在那里,静静的望着马车远去,心里的一颗石头还未放下便又悬了起来,今夜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夜。
黄昏时分,昭阳殿几个暖阁里,纸张翻动的声音如同风吹过一片树林,哗啦啦作响。
阅卷的考官都是由内阁成员担任,此时他们都埋头批阅着卷子,负责将一些优秀的卷子给甄选出来,然后递给内阁大佬还有主考副考批阅审核。
三百张卷子,二十余人批改,每人都要过目一遍,并打出评价,优等划三角,中等划圆,劣等画框。
事实上可以杀入这最后一场考试的基本上都没有弱手,大家都各有千秋,这时候就只能综合所有考官的评价,给出总分,将总分前一百之列的卷子再移交给内阁和主考副考,由他们来最终判断该录取那五十个人。
“这份卷子文采尚可,可言辞实在太过偏激了,而且手段酷烈……就中等吧……”一名属官提笔在卷子上方画了一个小小的圆,传到下一个属官手里。
“我觉得他答得还是很不错的,有理有据有节,而且他说的很对嘛,非常时期就该行非常手段才对……优等!”
传给下一个属官,看了一会儿便皱着眉,“这什么玩意儿?想当然、狗屁不通!劣等!”
一张卷子,个人有个人的看法,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
每一个批阅卷子的考官都有自己的审美和看法,合乎他们看法的自然就是优等,不和合他们看法的就是劣等,不需要商量,每一个考官都要给出自己最真实的评价。
于是这一番挑剔下来,很少有卷子可以获得大多数好评,只有一张例外,前面一溜的三角形,只有最后几个标注了圆或者框,显然这还是后面阅卷的考官刻意为之。
“这张卷子是今晚发现的最好的一张卷子了……”一个考官将那张事实上已经取得一致好评的卷子,拿起来欣赏,嘴里啧啧赞叹。
“行文干练,观点新颖而不失沉稳,有文采,这字也是极为漂亮,看上去就雍容大气!确为一篇上佳之作!”
“谁说不是呢?若非这张卷子太过好,你们都给了高分,我又怎么会将他往下压,只给一个中等呢?其实依我看,优等他的的确确是当得起的……”一个考官也感慨到。
“卷子是红封,看来这位士子出身普通……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是呀是呀,可惜我等只能批改,并没有拆封的权力,不能第一时间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惜了……”
“事不宜迟,既然批改完了,那我们赶紧将卷子挑选好送到几位尚书大人那里去!”
“好……”那名考官再次赞叹的看了手中的卷子一眼,将这张卷子放在了最顶上。
等到卷子挑选完毕,送到了冯子琮的文案上,冯子琮看着这厚厚一叠卷子,好奇的问送卷子的属官:
“批阅完有没有发现特别出色的考卷?”
考官微微一怔,笑道:“不瞒尚书大人,下官等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