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一个女人?”
郭文韬想到安宁从死者衣服上你下来的长头发。但是,这么久了,安宁从来没有怀疑过凶手是一个女人。
雨幕之中,前方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女孩扭过头。高挑的身影在雨幕里格外别致。她一手撑着伞,黑色的长直发随着转身如同垂落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雨滴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朦胧,视线也模糊了。郭文韬似乎又看见十年前那个自己心疼的安静倔强的女孩。
然后,她微微一笑。
“因为我了解女人。女人非爱即恨,爱憎分明。如果,厌恶一个人,并被他背叛,只要决定放手,她便不会有一丝挽留,即使,那种放弃解决而又痛苦。”
安宁停顿了下。
“还有,如果是女人,即使来的时候鞋子被弄湿,她也不会那一双死者的鞋穿上。因为在她心中,死者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带着厌恶的色彩。而且,穿那样一个又大又肥的鞋子从树上跳下来,鞋子不掉才怪。我穿过我爸的鞋,拖沓着走路形成的脚印不是这样的。”
郭文韬点点头,拿出电话,跟上安宁。女孩的身影在雨幕里清丽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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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站在医院的窗前,看着雨滴顺着玻璃一滴滴地往下滑。已经一个月了,自己经常在没有班的时候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晃荡。
早上,中午,晚上……
每个有可能与她相遇的地点和时刻。
但是,始终没有再寻到她。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对于她是什么感觉,难道就那么惊鸿一瞥就能把自己整颗心勾走?
他没有想过自己如果见到她之后会说些什么。或许,自己就仅仅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摇落一树凋零的心。亦或是,勇敢地走上前去表露心迹。
自己本已经快要三十而立竟还像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毛头毛脑一腔孤勇地执着。秦墨抚上自己胸口,但这颗强健的心跳动着的又那样真实。
等一个人,寻一个人,从清晨到黄昏,有些矛盾的幸福。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男人如此地思念她。
但她和自己所有遇见的女孩的不一样,她很重要,因为她在自己这里很重要。
视线穿过玻璃窗,看到医院对面的大路。雨中的西城看起来不再躁动,像一个安眠的孩子。道路上的常青树的叶子被刷的很新,车很少,几辆警车呼啸着疾驰驶过。
对呀,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
秦墨感觉身上像是被电了一下,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修长的手伸进兜里拿出手机。
“喂,子非,查到没?”彼时的声音低沉认真。指尖不经意地触着冰凉的玻璃,然后描誊着雨滴落下的痕迹。
“资料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董事长还有一个会,我得去赶紧准备会议了,有空再聊。”
“好,再见。”
秦墨挂了电话赶紧打开自己的邮箱,把那份文件打开放大,一个一个往下翻。
自己的心又开始疯狂的跳动,多希望下一个看到的会是她。指尖触在屏幕上,外边的雨声渐渐变得寂静起来。
最后,他长出一口气。
警局的资料里没有她。但是那天,她的举动看上去分明像是一个警察。如果她不是警察,那她到底是谁呢?
秦墨摸摸脸颊,脸上还是那天她转过身,黑发飘到自己脸上的触感,麻麻的痒痒的。
“秦墨?你还站在这干什么?院长刚才发通知要开会你没有看见吗?”身后突然被喝住,秦墨扭过头,然后掏出手机。
“赶紧走,赶紧走。”
秦墨被被身后人推着,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个个穿着白大褂,大多数都是大腹便便或是不如中年。看到秦墨过来,院长笑了笑。
微咳一声,这是说话的开场白。
“我们医院一直秉承以患者为核心,临床、门诊、医技等部门围绕患者服务,医务、护理、感控、后勤、保卫等部门围绕临床医技服务在最外层。患者的需要永远是我们服务的目标,“止于至善”是我们的最高目标和永远追求。第二点,就是“没有任何借口。”
这是每一次会议的必要程序。秦墨低下头,拿着手里的钢笔十指翻飞,钢笔在指缝里转动。
“其实,我院绝大多数职工尤其是在座的中层干部,都有着强烈的责任感。但有些个别同志……”
手中转动的笔停下来,长眉微挑,他知道该说到重点了。
“就比如精神病科,有人在值班的时候擅自离职,导致昨天有一位病患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离开医院,不知所踪。这是对患者和其家属的不负责任和对医院的抹黑。”
说到这里,大家都抬起头,院长的眼神略过某一个正低着头的人,然后清了清嗓子。
“下面是我的私人原因。我和患者家属交情还不错。这种结果我也很自责。所以,大家可以帮忙留意一下,有什么消息立即上报。”
院长拿出一打厚厚的文件,依次发给下面的人。
“这是失踪患者的大概资料。”
秦墨翻开第一页。第一页是一个女人的灰白头像。她大概四十岁左右,身上套着病号服,脸上流露出倦容,但长相姣好。
秦墨继续往下翻,下面一张照片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资料上并未注明其与患者的关系。但他看起来温文尔雅,面容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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