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发出怎样的声音。瘦皮猴则睁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你带我们去他家看看。”祝尹说道。
“哦,行。”妇人拎起荆条编的篮子,唤了一声大黑狗的名字,“小黑,走了!”
一路上莫来三人一言不发,若没有亲眼见到,无论怎样都不敢相信吧。昨天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我之前就说过,那俩孩子的外公外婆家里很诡异,里面总有响动。庄子里也有人见过他们的魂魄在空中飘着。”妇人说道,“说实话他们一家人都很诡异。”
“若真是如此,我们昨天一整天经历的是什么?梦?幻境?还是心魔?”瘦皮猴用力揉了揉脸,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阿福的?”祝尹问道。
“是有个叫阿福的,也已经死了。我见过他的尸体,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脸上脖子上全部都是黄白色的翳。他死的时候是夏天,那翳都生蛆了,屋子里苍蝇乱飞,一股子恶臭。”
莫来他们三人一听,如同掉入冰窟,浑身直发冷。
“他的那个老娘啊,见儿子死了,便投了水,也跟着去了。”妇人无奈地摇摇头。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小鬼外公外婆的家,之前那干净整洁的小院不见了。入眼的是一片杂草丛生,土墙翻倒,门庭破败之地。
“这……这……这不就是那个小院吗?”瘦皮猴四处转着,“你们看……这不是那棵枣树吗?还有这树下的石墩子。”他推了一下堂屋的门,手刚一碰上,那门便整个掉了下来,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堂屋的破木桌上还放着一个瓷碗,里面盛着一团漆黑干枯的东西。
“我们昨天不会吃的就是这玩意儿吧!”瘦皮猴捂着胸口一副要呕出来的样子。
再往偏房里走,那是昨天三人睡的木板床。床头的刻着的鸳鸯戏水画,已经不见了原先的模样,彩色的漆已经剥落,床帐上结满了蜘蛛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说我们中一个中了邪做了噩梦也好说,这不可能三人都中邪了做了同样的噩梦吧?”瘦皮猴紧皱着眉头。
“你们听说过回光返照吗?”莫来说道,“人快死的时候是有预感的,弥留之际突然变得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能吃能喝甚至能四处走动。似乎比之前还要健康。”
“这个倒是知道……我爷爷去世前几天就跟我们说他快要死了。让我们那几天陪着他,准备好各种东西。我起初以为他说笑呢,因为那几天他的精神头特别好。好像什么病都没有了一样。还带着我爬了一趟山,饭也能吃上两大碗。谁知道没过几天,一个夜里睡着睡着就走了。”瘦皮猴说道。
“很多人死之前都是有预感的,但是也有一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死了。或者是残留在世间的执念太深,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死了。”莫来沉声道。这种人是因为意外惨死,但是阳寿未尽,阴间不会来收他们的魂魄,所以他们就处于生与死的边缘状态。”
“所以我们才感觉不到阴邪之气和冤鬼的恶意。”祝尹喃喃道。
“哎呀,我们太大意了!现在想来其实那只黑狗应该是发现了的。之前老爷爷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它隔老远见到我们就狂吠不止。后来老爷爷不在的时候,它的态度完全变了,与我们很亲近。我其实有觉得它的态度前后差太多,但是没有多想。唉!”瘦皮猴懊恼地踢了一脚木板床。
只听咔嚓一声那早已腐朽的木板床整个塌了。
“汪汪汪……”黑狗冲了进来,龇牙咧嘴地扑了过去,不停地挠抓着七零八落的木板碎片。
“咦?快看!这底下有什么东西?”瘦皮猴上前帮着黑狗往外扒拉破木板。
不消一会儿,一具骷髅露了出来。那骷髅大张着嘴,身体蜷缩着,后脑勺上插着一枚玉制的箭头。
“这箭头?”莫来拔出那箭头一看,如昨天看到的那枚一样。
“你们记不记得老爷爷头上有个疤?”祝尹拿起那被箭刺穿的骷髅头。
“这是那个老爷爷的尸体?”
“应该是,看骨头的状态应该是六十岁左右的男性。这个头骨裂纹与老爷爷的头上的疤也吻合。应该就是他的尸体。”祝尹说道。
“他的死因……是因为这箭吗?”莫来紧皱着眉头,手死死地攥着那枚玉箭头。
“不一定,他身上有好几处骨折,死前应该从高处跌落过。”
“你们说这是孩子外公的尸体?”妇人吃惊地问道。
“应该是的。”
“不可能啊,他们老两口去世之后都葬在山凹里了。他们从山上摔下来,家里也无亲人收尸。庄子里没有风水先生,大家伙儿怕挪动尸体不吉利,就就地给埋了。”妇人脸色苍白,“这……这尸体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看样子,有必要问问这玉箭的主人了?”莫来脸色阴沉。
“不要惊动其他人,即便是莫语。”祝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莫来点点头。
“看样子我们一进庄子的时候就随着那个老爷爷不自觉地进了他设的障。中间的意外应该是这只大黑狗和那个木偶娃娃。”祝尹摸了摸蹲在他脚边的黑狗。
“对呀!黑狗是能看见鬼的,它的叫声有一瞬间其实已经唤醒了我们。不然我们必会沉溺其中无法脱身。阿姨,我们上午从你家门前走过的时候是几个人?”
“就你们三个啊。这狗叫个不停,我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