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不是自己单独出行,还有杨家祖孙。
上次县试,伯驹是托付给杨举人,这次若是撇下人家独行就太不仗义了。
袁弘德沉吟片刻,拒绝道:“还有同行之人,只怕不方便。”
他们就是托了人情住到朋友家里,若是再不识好歹带着其他人去投奔,就太不知礼数了。
而且如今还不知道杨举人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他贸然答应也不好。
“这样啊!”宋宏盛十分失望。
“书信和印信你带着,万一有事也是可以去找他的,俺们是过命的交情,不用客气。”
袁弘德记得上次宋宏盛给他介绍梁博山的时候也说是过命的交情,不知道他还有多少这样的好友。
不过实在也不好说,宋宏盛在军中混了多年,只跟着当今打仗就打了许多年,大大小小那么多仗打下来,也真可能如他所言是过命的交情。
“行,我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又说:“我明日就回去了,回家还要准备准备。”
宋宏盛抱怨:“你家住的也太远了些,来去一次都不方便。”
袁弘德宽厚的笑笑,他们当初选中五柳村,一是五柳村有土地出售,还有就是五柳村附近有杨家的族学。
杨举人虽是前朝举人,却也是饱学之士,拒绝了朝廷的征召一心办学。
他精挑细选的地方,居然被宋宏盛如此嫌弃。
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辩,反正他说什么也不会搬家,争论出个输赢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嘱咐他:“侯家跟郑家的争斗你看着点,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不用管。”
向郑家发难,蚕食郑家的产业,就是侯家交过来的投名状。
郑家后台倒塌,之前追随他们家的那些人也纷纷走避,树倒猢狲散,他们家的产业现在就是散乱无序的状态。
追求资本的人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上来狠狠地撕咬。
侯家也在撕咬之列。
袁弘德说了,除了护他不会有牢狱之灾以外,不能给他们任何助力,能瓜分来多少郑家的产业,凭他自己的本事。
按照瓜分来的多寡,定以后他能不能入伙和入伙后的份额。
宋宏盛傻傻的点点头。
在这次的事情中,他就是个提线木偶,袁弘德让怎么办他就怎么办。
他也发现了,这些读书人比他们这些拿刀的狠多了。
他们杀人见血,这些人杀人都不见血,还能谈笑风生。
宋宏盛感叹道:“郑弈泰只怕等不到上头的报复就撑不住了。”
袁弘德:“不会,所有人都没动他们家在五渡屯的产业。”
得给他留一部分产业,让他维持表面的风光,这是所有人的默契。
宋宏盛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瘆人。
袁弘德回来五柳村。
陶氏抱怨:“辰哥你若是再不回来我都要托人给你捎信去了。”
“我心里有数,不会晚。”
召来袁伯驹问杨举人那边的安排。
“杨山长年事已高,不适合长途奔波,这次是杨延戈的父亲跟我们一起去,预定四月初六出发,早点过去,安排的从容一些。”
杨延戈是这次跟他一同过了县试的那个。
袁家于科举一途不如杨家老马识途,一切都是听令于杨家。
袁弘德于次日去拜访了杨家。
跟杨举人相谈甚欢。
两家约定六日一早一起启程。
袁弘德这阵子忙碌,好久没有见到自家的孩子了,晚上盯着袁明珠看。
问陶氏:“你说她怎么还没长大啊?”
感觉好久没见了,再见好像还是这么丁点大,大家不是经常说总是不见偶尔一见觉得长得特别快吗?他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感觉?
袁弘德觉得受到欺骗。
嫌弃的拨弄着袁明珠的小手,太小了,还是那么小。
陶氏:“你走了不到一个月吧,哪就长那么快。”
袁明珠觉得忍受不了曾祖父的幼稚了,他在私底下就是这副样子,难为外人还觉得他高深莫测。
“这次给我多带点银子,我看看府城有什么应季的胭脂水粉布匹首饰给你们带回来。”
说的好像他是去游玩而不是去陪考一样。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又闻到了桂花油的味道,袁明珠都真以为他不紧张了呢。
袁明珠已经会喊人了,会说简短的句子。
为了不露馅,她尽量少说话,省得每次她一开口就被惊为天人,有人不知真假的夸赞:“说话太清晰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孩子说话这么清楚。”
也不知道她说话到底有多清楚。
当然,也不知道说话的人见过多少像她这么大的孩子。
以什么做凭据得出上头的结论。
自从他们家渐渐兴旺起来之后,这样让人尴尬的奉承话越来越多。
袁弘德带着袁伯驹去考试了,一年一度的黄土高原都热风再次刮起来,地里的麦子成熟了。
袁务川商议陶氏:“小婶,咱们明天开始割麦子吧?”
陶氏于农事上头似懂非懂,“你做决定吧,你小叔不在家,你去村里问问有没有短工雇。”
袁务川:“咱们自己先割着,回头槐花和宋大叔家会来帮忙吧?”
一家人都去地里忙活,袁明珠也被陶氏带到地头上放着。
他们不知道,刚刚到地里不久他们家的门就被人拍响了。
二年娘听到急促的拍门声过来查看,看到是袁大牛,对他说:“他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