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临走前,丹歌和子规互换了一部分的骨虫,这还引起了子规的嘲笑,“你何时这般谨慎了?”
丹歌指了指天空,子规就明白了,丹歌怕的是那鹰。如果他二人所料不错,那鹰是金勿招来的杀手用以刺探情报的,虽然它昨夜在平舆县消失了踪迹,但未必就是杀手放弃了追逐。反而可能是杀手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情况,收回刺探的鹰要伺机行动了。
而丹歌子规现在要分开行动,如果一方遭难,还可以借这骨虫传递讯息,另一人或助阵或逃离,都能料敌于先。
“虽是如此安排……”丹歌此刻站在了乡镇的边缘,他摸了摸手上骨虫幻化的手镯,这是子规的骨虫,“可我心里还是没底,如果我再走远些,我和骨虫的感应就十分微弱了。除非有骨虫丧生,不然我这里并不会有强烈的感应。
“可真到了骨虫要丧生的地步,只怕对战已经颇为惨烈,我返回只怕已于事无补了。但愿这金勿还没有如此心急。”
而至于手机这通讯工具,丹歌却并不看好,“修行者对阵起来,一个疏忽就能导致死亡,我不信子规能腾出时间来拨号。”
丹歌虽然忧虑,但此时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尽快买到符纸和笔墨,然后返回丛林。所以他没有怠慢,就走进了这城镇之中,这镇上文具店倒是不缺,毛笔好买。至于墨,丹歌则在文具店里买了个墨盒,又买了瓶墨汁。
他打开墨汁,一闻,“嗬!我天哪!这么臭!可也只好将就了!”他并非没有好墨,他有那赤蛇身体烧黑后化成的一锭墨,那墨上蕴含千载赤蛇祥瑞之气和修为武功,绘就的符箓必定是威力强悍。但这墨也不能拿出来,和那风家的至宝一个道理,拿了出来,让那金勿瞧见了,可又有歹念了。
“一张配方就要杀我,那一个墨锭或许就愿意把我剥皮拆骨了,再加上两样至宝,呵呵,凌迟怕也是轻了。”丹歌在心中暗道。
“一共十二。”这文具店的老板道。
“好。”丹歌递过了钱,等老板找钱,同时问道,“老板,这附近有没有卖符纸的地方?”
“符纸?”老板抬起头来,“那是什么东西?”
丹歌道:“画符的纸啊!”
老板扁了扁嘴,“画符?画符还要专门的纸吗?你买一本绘画本得了呗?要彩铅吗?鬼画符光黑色不好看呐!你学艺术的吧?”
“呃……”丹歌不知如何回复。
这老板似乎好容易逮到批判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你们这学艺术的我搞不懂,怎么弄个鬼画符也叫艺术了,摆点颜料让我家小孩上去一胡噜,也就和你们那差不多嘛!”
丹歌咬了咬嘴唇,猝然伸手从那老板手中拽过了应找给他的钱,转身就跑。
“哼!”这老板搓了搓指间,“熊孩子手劲还挺大,我这抓了半辈子钱的手都没防住他。不过这学艺术的人是长得好看哈。”
丹歌逃离了文具店,就四处走走看看,寻找买符纸的所在,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打算去花圈店买些黄表纸,裁一裁倒也勉强能用。
此时上午八九点钟,路上行人不少,丹歌这可算是有了指示了,他避开人群,往偏僻处走,那买符纸的至少也是道家的居士,一个个都性好恬静,才不会凑在这热闹当中。
往偏僻中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处院落门前,丹歌看着这门前的设置,就了然了,卖符纸的,正在此处。
这院落坐北朝南,门前有两只石虎,一个是白,一个偏灰,白虎口中含一灰球,灰虎口中含一白球。居东一侧的白虎稍前,西一侧的灰虎稍后,正应抱阴负阳。而在这门上,衔着门环的乃是牛首。
丹歌点了点头,“这里应该是有符纸卖了,即便不卖,大概也能讨到几张。”
丹歌上前轻扣门环,“哒,哒哒。”
却在那声音未落之际,门已经由内打开。门开双扇,一个端端正正的人穿着雪青的褂子、水蓝的长裤,裤上近膝盖处有一个大的敞口兜子,他踩着黑布鞋,戴着针织的一顶帽子,站在门内。他见到丹歌,抬了抬手,却又收到了身子两侧,这人问道:“你扣门?做什么?”
丹歌一指门两边的石虎,道:“我看是同道,来求些符纸。”
这人皱了皱眉,往丹歌脸上打量,往下看,看到腰际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全然上下打量显出轻率。他惊奇地道:“这么年轻的,可是少见了。”他往一边一让,摆出手来,“屋内请吧。”
“好。”丹歌点了点头,进入院中。这人走到丹歌前,在前面带路,两人转过了园门,来到一处屋前。这人打开屋门,将丹歌让了进去。
“请坐。”这人给丹歌指示了个位置,随后走出屋去,没了踪影。
丹歌坐在这屋中打量,这屋内陈设倒是简单,两面是书架,书架前是长桌高椅,桌上笔墨纸砚。再过来就是丹歌所在的这一张圆桌,围着四条凳子。
丹歌粗略打量,却忽然被一件物事吸引了目光。这东西乍看之下恍若一个长吻的壶,但只有壶嘴没有壶把手,而且这壶嘴末端极细,恐是只有针尖粗细。而且这壶为半透明的褐色,在这壶中,还有似是粘稠似是液态的黑色物质。
丹歌出于礼貌,没有前去端详,但心中已有些猜测了。
此时那人回来了,提着一个青花瓷器的水壶,壶口和壶盖水汽蒸腾,是刚烧开的水。而在他的另一只手,则捏着两个茶杯,青花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