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动缓慢又毫无准备的空旷山谷中,我们能剩下多少?估计到时候,也就是比全军覆没强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大人,其实我们还有另一条路走……”一旁的宋智本来一直沉默,这时候众人都沉默了,他却突然插了一句。他本不是武将,刚才讨论对策的时候一直没有吱声。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司马勋也不想走这条不归路,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的这八千人军队,能剩下两千就是烧高香了。

要是他真的就这么回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嘲笑事小。只怕到时候,恐怕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所以此刻一听还有人想出了别的办法,他马上一脸期盼地看着宋智。虽然他并不记得宋智献过多少良策,但此刻他还是抱着最大的希望。

“大人,在来之前,大司马曾经交给大人一份名单,上面介绍了几名与我们有来往的关中豪族。而我记得,在这子午谷北口向西,五里处有一家,姓张,建有一坞壁,名为女娲堡。这些北方大族的坞壁都是据险而设,各家也有着不少的私兵部曲,寻常的军队是攻不进去的。只要我们能进入女娲堡,再以女娲堡之险据守,应该就能等到大司马的主力军来援了。”宋智把手指的方向指向了西方,那里还有着一处小缓坡。

“可是我们手上的这些都是步兵,怎么跑得过这些骑着马的骑兵?我们就算是能走到女娲堡,只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有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偏将捋着自己的胡须思索了一会儿,又抬起头为难地说道。

“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你看那西边还有一处缓坡,我们只要在那里能安排下一队长刀手,到了那里骑兵的冲击力已经没了,就算是我们这些步兵体力下降,但是打起来,也不会那么吃亏。只要能拖住一小会儿,五里的路程,很快就可以走完了。”

“大人!他们过来了!他们过来了!”司马勋还没说话,忽然有一名部将惊恐地叫出了声来,由于惊恐过度,声音都尖锐得有些变形了。

众人惊惧回头,果然发现原本排成一条黑线的苻秦士兵,他们已经变成了一道黑压压的滔天巨浪。沉重的马蹄,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地皮隆隆地发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震响,那道滔天的黑浪,已经急速的向着谷口这里席卷而来。

“来不及了!列队向西,前军两千人抢占西面的山坡,阻挡住敌军殿后。剩余的人,全速向西撤离!”看着对面那些呼啸而至的敌人,司马勋双眼一跳,再也来不及多做思量,短促地下完命令,马上第一个向西冲了过去。

眼看着敌人马上就到眼前了,剩下的这些部将马上把这一命令传达了下去。然后这些前面的人,也不管是将还是兵,一股脑的向西冲。有司马勋这个主将在前面做榜样,跑得比兔子都快,他们哪里甘心落后呢?

司马勋虽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了打算,但是他自己一个人就抢险跑了,丝毫没有做主帅的觉悟。他的这一命令虽然传达了下去,但是仓促之下,后面的人不了解情况,中间的人则是不知向前还是向后。而前面的人呢,则效仿着全军主帅司马勋,慌慌张张地向西跑。都像他一样,岂不是像诸葛武侯一样,至死都见不到长安城的样子?”在桓温面前,司马勋是比谁都要温顺。但是如今到了这里,周围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兵,司马勋说话也就少了许多顾忌。

对于那个权倾朝野的桓温,在没见面之前,司马勋只是听着许多他的传言,对他还很是敬畏。但是在此次北伐的相处之后,司马勋的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了。

当年那个因为灭蜀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桓温,也不过如此嘛!

自己提的这个建议多好,有着前朝的那么多的名将,都是和自己一个想法。魏延,曹真,其中的曹真还因此立了奇功。这么好的一条捷径,就那些粗鲁无礼的胡人,也看过史书?

他们识不识字还是两说呢!偏偏那个桓温还那么磨磨唧唧的!

“是!是!嘿嘿……”司马勋是皇室宗亲,他可以大大咧咧地谈论桓温,但是人微言轻的宋智,他可不敢在这上面多插什么嘴。只是在司马勋面前,他还是小声地凑趣笑着。

“你说那个桓温有什么呀?不就是灭了那个不成气候的成汉吗?听说那个李势体胖如猪,是一个大大的蠢货,在他们原来的国家搞的是乌烟瘴气。当年是我没赶上。要不然由我上前,保证比这个桓温干得还要利索!要是如此,现在那还用得着为了这个桓温提心吊胆的?”

也许是这么多天的酷热和疲惫实在是让司马勋受够了,心情烦躁的他,说话也是越来越大胆,居然把自己的这种忌讳之言也说了出来。

司马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犯忌讳,要是这种话传到桓温耳朵里,就凭他这个根基浅薄的皇族远亲,能受得起桓温的怒火吗?

司马勋是无知者无畏,但是一旁听在耳朵里的宋智,却只觉得自己比之前晒在阳光下,还要热得厉害。从额头上流下的豆大的汗珠,流得更欢了。

“对了,说了这么久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我问你,还有多长时间,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啊?”司马勋赌气一般把自己的后背靠上冰凉的岩壁,闭上眼睛又问道。

“大人,小人已经说过了,我们这几天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路程。好在天公作美,估计再过上一两个时辰,走过眼前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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