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心善，没赶我走。
还给我留了吃的留了些钱。
后来闹粮荒，活不下去了，我爬了火车到了这里，来找您了。”
裴宴宁点头。
“你娘叫什么，哪里的人？”
周辞脑子正处于高速转动当中，听裴宴宁这么问，他就道：“我不知道我娘叫什么，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我娘都死两三年了，这么长时间我哪里记得清。
只记得当时和我们一起拾荒的人管她叫牛娃媳妇，后来我娘身体不好了，人家跟我说我娘要去找我爹享福去了。
然后我娘就带我住进了桥洞。
我娘饿死后我就一个人住在桥洞，后来桥洞也给人抢了。”
一起拾荒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们一道都是哪里流浪逃过去的。
一起拾荒的说你娘要去和亲爹去享福去了，这证明什么，证明他爹叫牛娃的人，这群拾荒的也认识，而且还死了。
拾荒的怎么认识的，要么是拾荒的路上死的，要么他们之前就认识，反正已经死了。
而且——
牛娃这个名字好啊！
可以说是放牛的娃，又或者是壮得像是牛犊子的娃，要是前者在解放前那就是被压迫的需要解放的人，就算是后者那也能理解成贫苦人家对孩子的期待嘛。
亲爹的是这么一个人，亲娘又是住桥洞饿死的。
这么个身份谁能说他成分有问题？
裴宴宁脸上就带着笑意，但还是继续问：“那那些和你们一起拾荒的呢？”
周辞脸上的表情就很奇怪。
“他们嫌弃我和我娘拖累，怕我们赖上他们自然是要走的远远的。
反正从那之后我就没看过他们。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被遣返回去。”
“你娘埋在哪里？”
“那边附近原本有个乱葬岗，不过现在被改成了个小公园。”
裴宴宁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紧接着，吃饭倒吃完饭，又到睡觉，裴宴宁都没有再和周辞继续说刚刚的话的意思。
周辞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躺到被窝里了，他脑子里还在一遍遍的回顾之前和裴宴宁的对话。
不清楚自己那样回答是对还是不对。
晚上裴宴宁到灵曦的屋里抱孩子，灵曦也问裴宴宁呢。
“我觉得他说的挺好的呀，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裴宴宁好笑。
“对那小孩还挺有好感？”
灵曦偏头：“挺听话的，也聪明有眼力劲儿，不会觉得像是个外人在那杵着哪哪儿都不自在。”
裴宴宁就敲了敲她脑袋。
“要是真让你不自在了，我能留他到现在？
也别觉得他年纪小这样子要怎么样多不容易，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
他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相对的付出什么。
他这样的，多少人想要还都求不来呢！”
这说的是周辞现在能在他们家吃饱穿暖的，但是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就是厂里的，也有好些人饥一顿饱一顿的。
灵曦就哦了一声，“我就是好奇嘛，还不能有点儿好奇心了啊。”
顾四就推着她：“快去洗澡，有我和爸在这事儿需要你操心？”
灵曦：“……”
行吧！
她就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