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茜翘着一条腿待在一旁,手里抓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歪着头瞧着炼金术士,“我哪也没去。”她首先申明道。然后她留意到了前者身上的污渍和尘土,额头上的擦伤。“看来我错过了好戏。”她说,“怎么啦?那女人打算对你用强吗?”
“差不太远。”他把长剑放在桌上,“最重要的是她没能得逞。”
女法师轻哼一声,放下了酒杯,“我看也没什么区别。”她站了起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处。口中却不依不饶地说着,“怎么,今晚不去和她同床共枕?”
“只怕我会被吃的连渣也不剩。”
“只怕不见得——”
“罗茜,你真应该留下来亲眼目睹。”学士小姐抓起她的酒杯灌了口酒压惊。“李察所言不差。他说的是真的。那个女魔法师蓄意为之,她想让李察出丑。”
“你反抗到底啦?”女法师妩媚地轻笑一声,“我是不是还应该给你些别的奖励——”
“咳、咳!”布兰德剧烈地咳嗽起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我该去休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缠着绷带的半边脸,“赛拉斯廷,你有药吗?”
罗茜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轻声咕哝道,“早就该这样了。”
炼金术士当做没听见。“什么药?”他问。
“治疗药剂。当然还有一些麻醉剂最好。”布兰德说,“催眠药是第二选择。”看样子是疼痛与瘙痒折磨得他无法入眠。“有多少就给我多少。”对方盯着他,飞快地扫过女孩子们,“听上去留给我养伤的时间不多了,我得赶快好起来。我早该知道,遇见你就不会有好事发生。这是第几次了?”
鬼才会去计算这个。何况遇见他之后李察自己不也是惹祸上身了吗?所谓善有善报通常都是世间最大的谎言,因为再没有诸神去监督世人的所作所为,再没有诸神替世人掌管道德的最后一道底线。能够不被反咬一口李察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我这里还有一些。”李察从包袱里抓出好几瓶放在桌子上。“这是三天的剂量。你知道服用过量是什么后果。”他提醒对方。
“有你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我没那么愚蠢。”布兰德把小瓶子在身上放好。他扭过头来瞧了李察一眼。后者觉得他的目光里透着某种程度的羡慕和嫉恨,也少不了无可奈何的悲哀。“我的耐心比你好,”他说,“只是运气没你好罢了。”
他知道,布兰德在说他的左手。爱若拉治好了它,让它完好无损,就像从没受伤过。魔法在某些方面的确比炼金术更加不可思议。他的左手在对方的注视下无意识的抽搐。
布兰德叹了口气,“我只想让自己还能握住武器,就这么简单。”然后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了。罗茜把下巴搁在炼金术士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哼了一声,“这家伙——”她说,“总一副我们欠了他钱的样子。欠揍的混蛋。”
“总比之前要好。”李察说,“那天可是恨不得把我扔到海里面,还得是要绑上几个大铁块。现在,至少能正常点说话了。”
“他的朋友死了,是吧?”陆月舞一边打理长发一边询问。
“嗯。”李察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成了水鬼。”
“列奥人……”学士小姐用手撑着脸,眺望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会一股脑的钻出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快回去。”
每一个人都想。这里人生地不熟,遍布敌人眼线,脚下的每一处地方都是致命的陷阱。然而,自他们的漫长旅程伊始,他们就好像是在越发深入蜘蛛盘踞的洞穴,被粘人的蜘蛛丝越缠越紧,现在就像是被捕获了的猎物。摆在他们面前的,唯有一线生机。
“说的容易。”罗茜说出了他想要说的,“做起来难。”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提醒——”
“是在提醒李察吗?让他别沉溺在温柔乡当中?”她调皮地当着她们的面咬住了李察的耳朵,胸脯在他的背上蹭来蹭去,并用舌头挑动他的耳垂。李察丑陋地发现自己起了反应。她嘻嘻笑着,含糊不清地说,“例如这样?”
“罗茜!”陆月舞叫了起来。
女法师就当没听见,更加变本加厉。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李察身上,与他紧紧粘在了一起。自然的清香和火焰般的热情彻底包裹住了他。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幸好这时房门被未知的访客敲响。学士小姐起身去开门,他试图甩开女法师。
“你讨厌我了吗?”她故作可怜地说。
他一阵头大、
“有人要见你,李察。”
学士小姐的话让他如蒙大赦,他挣脱了女法师的怀抱,快步走了过去。身后是一连串欢快的笑声,当然也少不了女剑手略带醋意的哼声。
“是谁?”
“我不认识。”学士小姐说。
他走到门前,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短衫的男人,一顶蓝色帽子下面有一张炼金术士毫无印象的脸,一张普通无奇的面孔。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对方。
“你是谁?”他抓着门框问道。
“当然是老朋友呀。”对方用戏谑的眼睛看着他。“否则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现在我肯定进不了这房间。里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