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前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会怎么想呢?
一定会想着,手上武器都在,还没有战斗都没有什么消耗,应该有应战的实力。但是,仅仅是看着眼前的战斗,就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一点,在矛盾中挣扎,在矛盾中沉沦。
——会这么想,也是因为佯攻组里的大部分人虽然都上过战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剑会的战斗,也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伤亡。
出征之前,看着指挥部发下来的情报,看着上面预估的圣剑会兵力。知道战斗力比较高的不到五十人,整个圣剑会用于战斗的兵力甚至可能不到一百人,而这边还有数万人大军。理论上在这么大数值差距中,胜利有如囊中之物,仅仅是取不取的问题。以为一直拖时间是为了后续势力之间问题以及圣剑会权力分割的问题,以为仅仅是做不做的问题。
当真正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在劣势之中的实际上是这边。上面的人之所以一直在犹豫,实际上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大量兵力推入火坑中。
其证据,便是前方的尸横遍野。何止遍野,在人的身体上还堆积着另一个人,有时候还需要让先人的尸体当做防御以抵御远处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魔力箭攻击。
——最让人绝望的是,看着前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那里,看向后方却知道前进了多少。
瞄准一个士兵分神的瞬间,魔法师的法师放出了一个火球,打算以此瓦解这一道阵线。
看着火球飞过来的样子,士兵依旧表情呆滞,手中的盾牌形同虚设,心中的盾牌早早已经被抛弃。看着火球来剥夺自己生命的场景,什么都没有想,放空大脑,一如平常无所事事时的发呆。
——所以,就连火球被挡住的画面,他也没有看到。
那边在伺机攻击,这边的精英组也在伺机攻击。看到魔法师出手便知道那边的情况也不好,原预备队的战士挥出盾牌,稳固自己身体的平衡,挡住了火球。身后的其他战士同时出击,踏上刚才牺牲无数人换来的一点点优势,将剑斩在那个法师的脑袋上。
战士看着依旧神情呆滞的士兵,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没有别的士兵在附近,他是最靠前的士兵。
战士没有时间向队友征求建议,将大剑斩在士兵的脖子上,催促后面的士兵跟上来。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战争。
对战斗的规划看起来很小,但其实指挥部在里面加了很多细节,甚至加了不少连特殊小队都不能知道的内容。
其中,对精英组的命令较多。命令他们随时引导士兵向前退后,随时确认敌人的防御,尽情用队友的身体铺出一条道路,牵制住尽可能多的敌人。除此之外,精英组还负责佯攻部队的士气问题,拥有在战场上排除影响士气事项的权力——虽然这对战场上的谁都很残酷,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战争。
没错,战争就是这样。不是泯灭人性,而是用人性让人性不去挡住自己的道路,也就是说是在利用人性。毕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在生存上建立理性。
所以,就算是那个公认温柔善良的蓝灯,在听到各个方向战况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淡然接受了一切。
“他成长了很多嘛……”看着蓝灯的背影,纳兹对身边的哈特说。
“如果你能称之为‘成长’的话……”哈特面无表情地回答,直接无视为什么蓝灯会说出这种话,连内心吐槽都不想来一句。
“现在各处的战况都不容乐观,按照他们传过来的情报,圣剑会的安排比我们想的要周全一些,各个地方的人员安排都在正好能和我军正面交战的程度上……不过,这样的话,我们这条道路上应该会有不少敌人。”纳兹的笑容上看不出任何战争的紧迫感,仅有一种莫名的游刃有余。
“毕竟是连通了尼莫、苏摩和公国的重要道路,肯定会安排大军把守,不管怎么预判我们的工作都是最多的。保守估计的话,马上应该就要遭遇到五席里的人,其中最强大的第二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他的分身什么时候出来都不会奇怪……”蓝灯让马的速度慢了一点,加入两人的谈话中。
“五席中还有四个在,而现在其他地方都没有听说看到五席中的哪一个……打倒五席之后,我们还要突破圣剑会外围的由五圣管理的防线,然后还要到大堂里面和五圣战斗——就靠这后面这些人,真的可以吗?”纳兹指着后面不到二十人的小队,脸上没有任何担忧的表情,仿佛在出去旅行担心玩得不尽兴一样。
“按照此处的地形,前方应该会有敌人。”哈特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他们的对话,第二席席尔瓦不想躲藏下去,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是之前那把金剑,脸上的坏笑也看不出任何战场的感觉,如果不是他展开了魔力,根本看不出来是来打架的。
“这个时候就出现,是分身吗?”蓝灯看着席尔瓦骄傲的表情,有些无语。
“不,这个是真身,分身才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第四席戴着帽子,出现在第二席的旁边,站在高处俯视三人。
“等等,分身的表情还不丰富吗?”蓝灯疯狂地对哈特吐槽着。
“分身在各个方面都是比主人要弱的,且不说实力如何,这个人在表情和情绪上面的突出可不是分身就能削弱的……”第三席站在第四席的旁边,将手中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