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宫,永安门。
由一众士兵驻守的通向天下权力至尊之地——皇宫的大门在他们车前缓缓开启,无需下车盘查,无需搜检,只因为所有的守兵都认得这是六皇子睿王爷的马车,只凭着车上的标志事物便无人敢拦,这也可以被理解成:有时,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卑躬屈膝,也可令人畅通无阻,亦会使人迷失本心害人害己。
此时的皇宫处处张灯结彩,到处有大臣进贺之声,但车里却是一片静寂,除了睿王爷之外,南海蓝和黄汐、绿罗亦端坐于车内,只是人虽不少却相对无言,不过是盟友而已,甚至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又能有什么话好说呢!
在这种无言的寂静之中车子平稳驶入皇宫,宫门在背后缓缓的合上,连同外面的世界,不知为何,此时的南海蓝心中却想到了那些将终身就断送在这里面的女人。那些宫女、妃嫔、乃至皇后,一年年的青春只换得越来越高明的争宠手段,易逝的昭华也只留下“一入宫门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的无奈,即使身为杀手的南海蓝都觉得有权利去同情她们终日波谲云诡,尔虞我诈。身着罗裙好似金丝雀,亦不如血雨腥风的洒脱江湖,这种浓郁的悲哀竟随着心中所想,浮现在了南海蓝的面容之上,不同于往日一贯温柔微笑的表情,敏锐的让南宫浅温捕捉到了,他双眸中诧异之色一现,刚欲开口,马车却“咯”一下停住了,随即车外有人隔着车门回禀道:“王爷,宋领教前来接姑娘下车去后面准备登台。”
“嗯”南宫浅温转头道:“黄汐、绿罗,你们下车吧,随着宋领教去就是了,她自会安排好你们的。”
“是。”黄汐和绿罗犹疑着应了,眼睛却瞟向南海蓝,见后者亦无异议且微微颔首示意她们,二人这才起身下车,外面站着一个30岁上下年纪的宫女,车门尚未打开之时就已经跪地请安道:“奴才参见睿王爷。”
随着车门打开,睿王也温和道:“宋领教轻起,这两位姑娘就劳烦宋嬷嬷了,这可是本王的重金所请来特意为父皇贺寿的人物,可不要轻慢了。”
宋领教闻言道:“王爷此言折煞奴才了,这本就是奴才应尽的本分,王爷请来的人奴才自然要好生照顾,请王爷放心。”这一番话还是跪在地上说的,说完之后才慢慢站起身,低头道“奴才不敢耽搁王爷,请王爷安行。”
南宫浅温点头吩咐前面赶车的下人:“走吧。”随着一声轻微的鞭响,马车继续缓缓向前移动起来,黄汐绿罗二人目视着马车走远才转身对宋领教微微笑着道:“有劳领教了。”
“不敢,请二位姑娘随我去准备吧。”宋领教在宫中时日已久,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些的,心中明白这两人不过是侍从而已,她们的主子恐怕还在车上未下,想必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于是在她们面前自称“我”而不称奴才,但王爷既然能亲自叮嘱,她们的主子想也不凡,因此还是客气说道。
她们二人心中也明白,欠身谢过随着宋领教转身离开。
“不知王爷留下海蓝有何吩咐?”刚才的插曲打断了海蓝关于宫怨的思绪,虽然不知自己为何突然间变得感慨万分,但现在还是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柔声道。
“并无任何吩咐,只是想为海蓝引荐几个人,不用担心,一会儿便到了,你的丫鬟跟着宋领教不会有事的。”南宫浅温又轻轻看了她一眼,以为她不适应这里的气氛,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温和起来“看你刚刚的表情不同于以往,是否有所不适呢?”
海蓝听得这话随之一愣,好敏锐的洞察力,一丝波动都瞒不过他去,但这语气之中竟透着一丝丝关心的意味,海蓝自然也听出来了,于是笑道:“多谢王爷关心,民女并无不适只是这珠环礼服当真不可换么?”
原来平日里她们四人从小就习惯穿着白衣白衫,白鞋白袜,偶尔出门执行任务或有其他事情也为求方便不被认出而换做男装打扮,也有一些轻简的罗衫罗裙,可是今日睿王却特意请人量身为海蓝缝制了这套衣服,就为了今天,现只见南海蓝头戴金钗玉饰,耳着镶玉珠环,眉似远山黛,眼含星辰波,腮不涂自艳,唇不点自红,胜雪的肤色配上淡黄色的云烟衫,上绣典雅兰花,恰如她夕兰院中的那几株兰花迎风轻摆,逶迤拖地的黄色古文双碟云形千水群,手挽碧霞牡丹薄雾纱,天然凝脂一般的颈项更添了几分风姿,这不同于以往的装束突出了南海蓝本就俏丽的五官,真真是个可人儿。
即便是对从小在宫中各式美人堆中长大的南宫浅温来说也不禁暗中赞叹:原先看重这个女子身世莫测,武功卓越,才华出众,却忽略了她的容颜,今日这番如同初见,竟让人一看难忘。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接近探寻。不过看到海蓝微显尴尬的表情:颇为不适的看着身上的衣服,不自觉的用贝齿轻咬下唇的样子可是甚为难见,于是带着一丝戏谑道:“这是宫里的规矩,而且今日还是父皇的寿宴,不盛装隆重出席怎么行,总不能失礼是吧,海蓝暂且委屈一下,过会儿登台时方可自便。”
南海蓝暗道:究竟除了献艺还有什么事情,难道竟没有猜准他的目的不成,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难怪会想到那宫中悲剧一生的女子,她们果然也是天天这样的盛装等待这那不知何时才能驾临的人吧,都是这衣服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