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沐渣衣之后,海蓝换上册封的礼服,此等一应准备事宜都在三天前就绪,皇上又派来嬷嬷和宫中的女官前来睿王府教导海蓝宫中的规矩和各人的基本概况,这是皇上体贴她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进宫的话容易闹出误会和笑话,所以将宫中现在的各宫妃子皇子、公主等等人员告知,让她提前熟悉,这也是对她的喜爱和保护。
海蓝一面想着那些脑子里的人物,一面任那些宫女们来回摆布,左不过就是穿些繁琐的衣服,之前送来的时候也已经试穿过,重是重些但也没有办法,只得任她们上下折腾,脑子里想些别的注意力不在这衣服上面还好些,然后是上妆,头饰,层层的妆容脂粉将她本来白皙的面容全部遮盖,只剩下粉的白和胭脂的红。
“公主这一打扮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端重舒雅,不是老奴多嘴,老奴在宫中几十年,为不少主子娘娘公主们做过这册封前的盛妆,却无一人有公主今日的风采!”为海蓝梳妆的一个老宫女终于在最后为她的唇上上了胭脂之后,罢手,仔细端详着海蓝笑道。
“公主,时辰到了。”海蓝未及答话,外面便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这一日正是是册封的日子。
“公主,可否起驾了?”那上了年纪的宫女闻听此言,规矩的立在一旁询问道。
海蓝微微点头,另外看了同站在旁边的绿罗一眼,本来她身上的这些功夫都是黄汐和绿罗照顾,但此时这些宫中的事情她们不了解,只得放手立在一边,看着那些宫女前后的忙碌,可海蓝一个眼神过来,绿罗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绿罗连忙上前从袖子里掏出银子来赏给那为她上妆的老宫女,在宫中如何处世为人是南宫浅温也略略提过。海蓝想起那最后几日的情形不由得摇头无奈,直到临近册封大礼的最后一日,南宫浅温不放心般的将所有事情一一嘱咐,有的甚至已经说过了一遍,却还是不厌其烦的而再次重复,虽然他不厌烦,但海蓝却已经收去了脸上一贯的笑容,最后冷言道:“睿王爷莫不是信不过海蓝,还是对海蓝的能力太过怀疑,若是如此,想必王府之内有的是能人异士能够为王爷分忧。”南宫浅温这才反应过来,住口不言,却也不明白自己这不安和失落来自何处。
“老奴谢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那老宫女连声道谢打断了海蓝的思绪,收拢了自己的想法,将面上的表情调整成最佳状态,才由着黄汐和绿罗在后面跟随,一旁有宫女扶着手走出门外。
门外面已经等了不少人物,南宫浅温站在最前面,看到她的装扮时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个瞬间就恢复了本来温和的面目,柔和笑着上前一步道:“皇妹,礼部派来的正副使臣已经到了,该到游街接受万民跪拜的时辰了。”
“有劳众位。”海蓝开口淡淡道,从此刻开始她要保持着公主的身份不能让人看低,但之前也被告知这前来引领她的正副二使皆是皇帝从满朝文武中选出的肱骨之臣,以示对她的重视和失而复得的珍惜。
“参见舒窈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这小小的夕兰苑中装不下礼部的官员和一众宫女太监,听声势院外恐怕也是站满了人。
“平身!”在一众人皆跪倒行礼之时,唯有南宫浅温还是站在她面前,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各自移开视线,海蓝轻声开口道。
随后便是坐上特意为她所制的马车在京都繁华地段内绕行,这马车是皇帝特命工部赶造出来的,每一个细节无不是体现了皇家的富贵和大气,本来这马车是没有四周的围板,但海蓝虽是长在民间,却已是公主之尊,虽然大成的民风大气不拘汹,但京中的商贾之家的女儿尚且不能让外人随便见到,更何况是一国公主,更不能任凭平民百姓看去她的容貌,故而外面缝制了一层纱帐,从外面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
海蓝端坐在里面,不需要任何的动作也不需要什么表情,反正也无人看到,耳听得外面一片山呼公主千岁的声音,正视前方的余光也能看见那京中百姓被拦在街道的两旁,见她车架过来便跪倒行礼,只觉得这一切好像那么的不真实,讽刺意味十足,她一个江湖杀手,被武林正道人士恨得咬牙切齿,只苦无法得其踪迹,却转眼间就变成了公主,事情越来越复杂,她竟然会卷进了皇子夺嫡之争,这关乎天下的斗争她又能在里面有什么作用呢!
也不知前几日传于师父的消息有没有收到,师傅的意思又是怎样呢,她想必不会认同这个做法吧,但是她也不知如何就走到现在这一步,师傅要的那样东西实在难得,权宜之计吧,等拿到了东西就可以退出这个充满风险和刺激的地方了吧。
她在车内坐着思考自身,却不知外面早就将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无数人羡慕那一朝麻雀变凤凰的命运,也无数人感叹着她的幸运,从小失踪竟然时隔十八年还能被寻回,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呢!而这个奇迹他们却不知也是可以制造的,只有身处奇迹之中的人才知道有多么无奈,如果能选择,海蓝一定不会跟皇宫扯上一轻半点的关系,只要在她的揽月阁内弹弹琴,收集些朝廷大员的把柄就好,而任务她宁愿是杀人。
在京城的主街来回一圈之后,御林军在前开路,官兵两旁把守,还有南宫浅温骑着马陪在她的马车旁边,这一路很顺利,无人敢做出什么不轨行为扰了典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