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好些了吗?”
源城外一处偏僻无人的空房子里,又是一日蚀骨的折磨过去,几乎如同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憔悴,任儒海半低着头颅,垂下的发丝遮盖住了他本来年轻的面目,看不清表情如何,但背脊传来的一阵阵颤动却显示出了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
口中传出的厚重而又浑浊的喘息声,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此刻谁还能看得出来这是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武林盟主,本来遗忘在他身上岁月仿佛就在这短短数日便尽数补偿回来。
半晌,任儒海似乎才有力气摇了摇头,留卿见状忙将他扶起,入手之处皆是骨头,半点活人的柔软皆无,这样的情况和活死人又有什么分别,偏偏玲珑给他下的这种蛊毒不死不灭,母虫不死,任儒海便要受一天的折磨,自杀也是枉然。
“师傅。。。”留卿颇有些不忍看到自己的师傅日夜受这样的苦楚,但却束手无策,只能试图用自己的内力灌输入他的身体,以减轻丝毫的痛感。
“不用。。。白费力气!这个蛊毒没有。。。办法可解”狠狠的喘了两口气,任儒海才道。
“可是从那日救出师傅之后,每天这个时辰都要发作,弟子是在于心难安!”
“没什么,不过是。。。疼一些罢了,自己造的孽还。。是要自己偿还,说起来你本就。。。不该存了救为师的心。。。思,白白耽误了你的前程。”任儒海这话不假。为了保住他的命,又要防止其他门派打听到他如今的情况再来寻仇,留卿只能在独身前往桃灼庄交易之前便遣散了所有釜薪帮的门众,就算是说他欺师灭门,他也一力承担,之后便到了这里,隐居起来。什么江湖纷扰,争名逐利都已经离他们师徒二人远去。
“弟子本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倒不如农作耕种来的快活。”留卿轻声安慰他道。
“哼,我悉心栽培你多年是要你出人头地,以你的资质。如何能够偏安一隅!说来还是师傅拖累了你,否则你也不会受了她的威胁,那女子可是你的心上人?”休息了一会儿,任儒海的才有力气将话说的连贯。
“师傅莫要再提起此事,既然已经选择了,便无法再后悔!”留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色一暗。
“错了就是错了,为师当年也犯了错,但你不同。你还有挽回的机会,不要留待以后就什么都晚了!她现在身处危难之中,你若去,还能有些希望。不过就是要看你是否真的那么看重这个女子!”任儒海仿佛看透了不少世情,缓缓劝说道。
“什么危险?师傅这话什么意思?”不由得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慌张,留卿快速反问道。
“为师的意思你心里清楚的很!玲珑是什么性子,你又是什么性子,为师都了解,那个女子为了你叛出师门,玲珑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不过就是利用你救我心切,决绝的伤了她,然后呢,你没有想过吗?她怎能逃得过玲珑的劫杀!凡是背叛了她的人,都要死!只不过是死法不同罢了,而最近江湖上也不平静,你即便在这里隐居,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别辛苦的瞒着为师了,去吧,若这次那个女子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一生恐怕都无法安心了!为师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自己养大的徒弟就如儿子一样,总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留下遗憾,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去把实情告诉她,求她谅解,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当初被人掳走,应该。。。”留卿话只说了一半便进行不下去,他无法在自己师傅面前砌词狡辩,他担心的每晚都睡不了觉,这里消息闭塞他都知道了江湖上要劫杀她们,更何况外面此刻的情形,但他为了救自己的师傅已经选择和魔鬼交易,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如今又哪里还有颜面再去见她。
“你若觉得无颜面对,便当做为师什么都没有说过,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你自己权衡吧!”任儒海微弱摇头道,似乎对于自己这个弟子的不开窍颇为不屑,不过想了想还是拿出一样东西“这个是盟主令,能够号令天下武林正道行事,不过如今我已经不是盟主,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作用,姑且一试吧,为师放在这里,你用还是不用任凭你自己选择!”
言毕,任儒海推开留卿的搀扶,独自一人颤巍巍的拄着棍子回到屋中,再不看他一眼,多年来,留卿的心性他了解的很,虽然他从小便心思深沉,而且天分极高的,也养得他这样的傲然,当年在江湖上行走也没少吃亏,但有自己这个武林盟主的头衔罩着并没有出什么事,如今有一个能让他倾心相待的女子,若是当真因为自己而失去,那才真是他们上一代造的孽!他不愿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亦不想再有另一个玲珑出现!
卿张了张嘴,愣愣的回头看着任儒海的背影离开,他自是知道师傅的脾气,念及西岫岩那边可能遇到的包围屠杀,他不禁紧紧的盯着桌上的盟主令,不足手掌大小的令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夺去了他的心神。
夕阳西下,这漫长的一天终将过去,源城内的人们已经纷纷转回家中,街道又变得冷清没有人烟,而城外却一直如此,没有变化,从早上到现在,若是期间有侥幸经过的人眼力甚好的话,也能看到些许的人影,不过转眼就不见了。
包围依然如故,没有什么变化,在埋伏圈内的四人也只是各自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