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卿眼睁睁的看着岫岩目不斜视的经过他站立的那堵墙下,甚至没有留心那里还有人的存在,似乎有什么将她的神智完全吸引,以至于杀手一贯的敏锐和警惕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他愣愣的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岫岩,可终究还是垂下了手臂,手指紧紧的攥在一切,连指关节都开始发白,半低着头颅,想起临行前任儒海的话,只能这样看着她远走,而无法接近,他要默默的保护她们的安危,而首要目的便是打探出她们究竟是否有办法和玲珑对抗。
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虽然岫岩并未有过丝毫的停留和发觉之意,但留卿却知道她的能耐,不敢掉以轻心,只是这样跟随着,一直到她安全的进入安身的宫殿之内,留卿方止住步伐,可想了想,片刻,便又跟上,这一次,却是绕过了正门的位置,转而到后侧。
身子一轻,脚尖点地,双手顺势巴赚殿外面的窗棂,上臂用力,已经倒挂在屋顶之上,留卿稳了稳身形,确定屋内没有人可以透过窗户看出他的存在,方闭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响动。
却不妨,一道冷傲的声音乍起,虽不大,足以清晰入耳“跟了一路,你不累吗?”
留卿心中先是一惊,然后释然,以岫岩的轻功独步江湖,这世上又有谁能躲得过她的耳力呢!之前所谓的没有察觉,不过是她懒得理会吧,现在见他这样得寸进尺的想要窥视她的起居,这才出言提醒。
既然被发现,留卿也索性不躲,心一横。脚下踏着窗户的力道激增,让身体在瞬间转了个,然后右掌轻击在窗户之上,使原来紧闭的两扇窗户出现狭小的缝隙,却足以令他的身体通过,再不迟疑,腰上用力。一个飞纵便进了屋内。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屋内摆设简单至极,只有当中的一个雕花紫檀中间嵌着象牙的圆桌,上面放着茶壶茶杯,而岫岩此时正是背对着窗户的位置,连头都未回便已知进来的为谁,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斟茶,倒满。然后将杯子推到桌子的另一侧,冷声开口“坐!”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来?”留卿诧异扬眉,眼中的多情意味更胜,像是勾人心神的女子一般,深邃的五官变得有些难耐的挣扎,半晌。方挪步到了桌边,呆愣的看着岫岩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岫岩亦回眸而视。被那冷傲的眼光从上到下的一扫,留卿立时便回了神智,呐呐的坐下,握着面前的茶杯,里面还算温热的液体随着他手掌的收紧而微微颤动,只是这样用力却不知是否能从中感受出一丝一毫熟悉的气息。
“你来定是有你的理由,你若不愿说,我又何必问!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一定要知道的呢!”似是豁达的言语,却生生的刺入留卿的心中。面前的岫岩还是冷傲的神色,声音,却没有熟悉的东西。但他知道这怨不得别人,偏偏就是他自己将这熟悉弃如敝履!
“你们可有办法对付她?”直接的问话,不是留卿一贯的做法,他为人城府极深,轻易不会显露出自己的想法或者目的,只有面对着一个人才会频频失态。
“我若说没有,你信吗?”岫岩亦知道他来的目的,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而且进出皆无人阻拦的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如此敏感的时候,他又来了,这一次是为了他的师傅任儒海,还是为了他所谓的正道天下?是要又一次用她来换吗?
岫岩心中疼了疼,原以为已经愈合的地方再次泛出血液,那里是伤过的地方,好了再次受伤,每每想起便又是一番疼痛,如今见了正主,更是难过不已,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不能放过她!
可面上她不能表露分毫,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说的决绝,做的冷酷,可是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那里到底是了无生机亦或是蠢蠢欲动竟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
“你说的,我便信!”简单的应承,是岫岩曾经苦求不得的结果,她曾想要的也不过是只是这一句相信,可他还是选择了他的师傅,那个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被她们亲手擒下送入玲珑手中受尽折磨的人!而非她!
岫岩在心底自嘲的一笑,留卿是该恨她的吧,若不是她们出现,如今任儒海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而他留卿也是武林第一帮派的大弟子,行走江湖间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可一切都是被她们毁了!
若没有她们,怕是玲珑也得不到那四样宝物,而现在的所有灾难,死去的人和毁灭的城池都不会出现,这造下的孽到底是玲珑还是她们!
偏偏命运弄人,让他们所有人纠缠在一起,而今,面对着留卿到底是什么感觉岫岩也说不清楚。他利用她换了自己的师傅,伤害她自己也同样难过,谁能说当时的做戏真的没有任何真心的存在。
“可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办法?你想要做什么呢?又要用我去换什么呢?难道她跟你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我回去任她处置,便不再屠戮天下!便收回已经无法控制的凶神?便能将那些死去的人还回来?若真能如此,倒也是我的造化了!我也不惜此身,听凭你的安排!”
脑子里想的一回事,可口中说的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岫岩分不清自己的心,只能听凭直觉将一切用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不留任何情面,然后才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吧,然后她才能一心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