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卓恒和姜筱璕重新走出到花厅中时,赵梓桐显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一个人坐在一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卓衡与谢子博见到他二人走了进来,纷纷看向他们。赵卓恒朝着谢子博的方向再次拱了拱手,说道:“让谢家表哥久等了。”
谢子博回了一个礼,赵卓恒又说道:“如今这形势,只怕这赵郡也不宜久留,子博表哥有何想法。”
谢子博听得他问,便回道:“适才为兄也正在考虑这事。家中还有长辈停留在内江,不如先回内江,与长辈汇合后,共同商议后再定。”
听了谢子博的话,赵卓恒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姜筱璕,却见姜筱璕并未看着他,而是一直看着坐在一旁的赵梓桐。只得回答谢子博道:“理当如此。”
听得他二人将离开赵郡的事商定了下来,赵卓衡问道:“那我们几时启程?”
赵卓恒与谢子博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越快越好。”
赵卓衡倒不妨他二人有如此默契,似心有灵犀一般。再问道:“可要赶在今日城门落锁前出城?”
这次谢子博不出声了,而是看向赵卓恒。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然发现,如今赵家姐弟三人中,作主的不是赵梓桐这个姐姐,也不是赵卓衡这个兄长,反倒是最为年幼的赵卓恒。
赵卓恒转头看了一眼仍在那里兀自发呆的赵梓桐,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好。”
赵卓衡得了赵卓恒的这话,立即说道:“那我这就去打点行装。”
谢子博也说道:“那为兄也去联系与我们一起来的人。”
两人分别才走出花厅,赵梓桐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不走,我要去王宫寻姑母。”说着眼睛直直地看向花厅外,抬脚就往外走去。
却被赵卓恒一把拽住,厉声问道:“姐姐要怎么去找姑母?又要怎么进到王宫?”
赵梓桐被赵卓恒问得结舌,这才想到,自己这是第一次来晋西,也是第一次回赵郡,连王宫在哪个方向都不清楚。忙向自己的弟弟央求道:“恒弟,你定然是去过王宫的,对不对?你肯定识得去王宫的路,你带姐姐去,好不好?姑母只要知道是我们,定然也会让人领了我们进去。”
赵卓恒看到赵梓桐慌乱中极为哀伤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软。说道:“恒弟自然是去过王宫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已经不再是晋西石家的坐上宾,姑母已然带来晋西王的逐客令,就算我识得去王宫的路又如何?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赵梓桐眼中噙满泪花,对赵卓恒乞求道:“不会的,姑母一定不会这样对我们的。我只想再见姑母一面,我想求求她,希望她看在父亲、祖父、赵家的份上,不要赶我们走,不要……”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姜筱璕以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着实无法体会赵梓桐现在的心情。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梓桐姐姐,求人不如求己。世上最不可靠的其实就是人心,它会随着时间、环境、外在条件的转换而改变。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优雅地放手所有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放过。”
情绪激动和慌乱的赵梓桐并没有注意去听姜筱璕的劝慰,反而是赵卓恒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一时之间,姐姐只怕是难以听明白表妹说的道理。”
“额……”这是在提醒自己说话要注意呢!姜筱璕瞬间便明白了赵卓恒话语中的意思。她有些苦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己要几时才能注意说话的分寸呢?看来以后得尽量少说话了。
看着姜筱璕明白了自己的提醒,赵卓恒刚转过身想去劝说自己的姐姐,突又转回来对姜筱璕说道:“听梓桐姐姐说起过,表妹的头受了很重的伤,有一块不小的疤。看表妹如今还缠着纱布,最好不要轻易敲头了,不小心敲到了伤处反倒更糟糕。”说完才又转过身去劝慰自家姐姐。
姜筱璕再次被赵卓恒说得无语,想要解释一下她头上的伤早就好了。只不过姜弘静见到她额角处留的那块疤后,很是担心,央着凌宵一定要想办法替她将那疤除去。
凌宵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去疤配方,弄了一些药膏来,天天要她涂抹。又怕她睡觉啥的不小心给擦掉,所以依旧在每次涂抹了药膏后,给她缠了纱布。
看着赵卓恒拉着赵梓桐往前走了几步,虽然有点好奇他打算怎样去劝解赵梓桐。可是看到厅里只得他三人,而少年故意将姐姐带离她远点,明摆着是不想给自己听到。她只得往他们相反的方向又走了几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着谢子博联系好送他们的月卫回来。
许是男孩子出门真的要比女人家出门利索许多,赵卓衡收捡行装很快,不一会就拎着两个包袱出现在花厅中,比谢子博还要先到。
无聊的姜筱璕在跟赵卓恒一翻对答之后,对赵卓恒有了一定的认识,趁着无聊,就来打量这个阳光、俊朗的少年。透过他沉稳的步伐、从容的表情、和对一切变故不焦不燥的表现,更能感觉出一个武者的坚毅果敢和处变不惊。
姜筱璕不禁在心里感叹赵逍鸿极为有眼光,赵家留下的这两个男儿极为不简单,都是人中龙凤啊!
谢子博回来的时候,赵卓恒已然劝慰好了赵梓桐,她已不再嚷着要进晋西王宫找姑母了,也肯跟着大家一起往内江回转。只是她的眼中总是噙着眼泪,时不时的还发着呆,不知道大脑里在想着什么。
回到花厅中